需要軍力,“等貴賤,均貧富”可以拉到軍力,一個人就是一個兵。

對於政客競選來說,需要選票,一個富人的選票是一張選票,一個窮人也是一張,然而窮人的數量是富人的成百上千倍。

當然,成功得到權力後,他們沒一個人能成功實現自己的諾言,“迎闖王不納糧”,那咱們闖王吃什麼?闖王沒的吃,佔了紫禁城也守不住啊。

也許在未來,生產力極度發達的時代,會出現一位高人實現這個,但眼下,抱著“等貴賤,均貧富”大旗的起義軍,是不可能有出路的,是必然崩盤的,就像他們一個個前輩與後輩一樣。

當然,楊長帆這麼想也有些作弊的嫌疑,大明自己就是起義出身,對付起義擁有特別的知識技巧,飛龍國王張璉是遠遠不夠格的,即便莽如黃巢李自成,奪下洛陽京師,抱著這個理念,也休想坐穩王位。

面對這樣一個必然失敗的起義王國的二把手,楊長帆投去了足夠的善意,只希望你們在廣東好好為了理想而奮鬥,不要下海給老子添亂。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擁十萬大軍的廣東國王,看著隔壁大發橫財,是不會那麼老實的,林朝曦此行就是來聊這件事的,看到了苔灣的富裕與美好,更堅定了他這個信念。

大宴次日,議事廳內,林朝曦一行五人與徽王府五人坐而論道。

這場面其實挺懸殊的,除去穿著外,主要體現在文化程度上,這邊坐的徐文長鬍宗憲是什麼人,而對面的飛龍國的人怕是連漢字都沒認全。

不管這些,文盲也可以有理想。

按照國君張璉的指示,大丞相林朝曦本該以強硬的手段進行要求與脅迫,但徽王府的強大美好遠遠超出了大丞相的想象,外加招待過於隆重,林朝曦雖是寨主莽人出身,卻也知道自己的斤兩,東海船主無愧名揚東海,他狂不起來了。

簡單客套問問夜裡睡得好不好早飯吃的怎麼樣後,林朝曦直白道明瞭來意。

“船主,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林朝曦直挺挺看著楊長帆,衝左右使了個眼色。

左右會意,持一黃紙捲上前,嗽了嗽嗓子:“船主楊長帆領旨!”

場面靜默,非常奇特。

國王真的是很認真,來頒佈旨意了,怎麼辦,好尷尬。

楊長帆木木道:“林丞相,我是不是要起來跪下接旨?”

“這個……”林朝曦自己也覺得有些怪異,只好衝隨從道,“唸吧。”

隨從也很尷尬,開啟“聖旨”唸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封汪滶為徽王,楊長帆為東海王,佈告天下鹹使聞知。”

話罷,使者看著楊長帆木木道:“完了。”

“完了。”楊長帆揉了揉下巴,這很麻煩啊,麻煩的事麼……就交給會解決麻煩的人吧。

他衝徐文長點了點頭。

徐文長思索片刻,心中已有定奪:“丞相,此聖旨,我們先接著,但我們不領。”

林朝曦尷尬道:“此言何意?”

“論法理,我們徽王早已是徽王,是從老船主徽王汪直那裡繼承的徽王,這對吧?”

“嗯……”林朝曦表情更加迷茫,這樣複雜的扯,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徐文長接著說道:“因此,造厲帝封的徽王,我不知能不能受。退一步說,徽王自是安徽王,安徽還不是飛龍國的,我們還是不敢受。”

這句話林朝曦倒是聽懂了,只問道:“先生的意思是,只受嘉靖老賊的冊封了?”

徐文長不卑不亢,鎮然說道:“丞相理解錯了,我們徽王不需要任何人來封,老船主很久以前就已經是徽王了,從前是,今後也是。我徽王府接受造厲帝封王的善意,但我們不需要,我們本身就是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