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自己太謹慎了,不過是個癲貨而已。

談笑間,楊長帆已奔到眼前。

官兵可沒看馬人那麼好說話,當著趙大人的面讓一介瘋子這麼囂張奔過怎麼可能?幾人當即往街中一攔,為首兵士吼道:“街市禁疾馳!下來!”

楊長帆也不是傻子,早就發現不對了,眾多官兵圍在這裡,八成是有事情,他也該下來解釋一下,可問題是,他不知道怎麼能讓馬停下來。

“籲!籲!!”

白馬不理他,接著撒歡跑。

官兵見這廝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也不打算硬剛,為首者利索地掏出絆馬繩,幾人當街橫拉起繩子,等君入甕。

白馬也看到了這一幕,好似是吃過繩子的苦頭,頓時側身滑步漂移急剎車。

楊長帆哪裡知道白馬還會這種高難度動作,這一漂移,硬是把他甩飛出去,身體在空中劃過一個弧線,落地連打三個滾,正好滾到黃胖子鋪面門前。然而楊長帆的體術超乎自己的想象,打滾最後半圈過後,竟然正好保持了單膝跪地稟告軍情的樣子,花式系列動作一氣呵成。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衝著鋪內抱拳,滿腔赤誠:“草民斗膽亂市,只因軍情緊急,報了軍情便來領罪!”

場面靜默,沒人說話,只因這一系列動作太連貫了。

等反應過來了,梁知府立刻就急了,這人玩雜技在家玩沒問題,跑到這裡來當著趙大人的面耍,不是出紹興府的醜麼!他這便呼喝左後:“拿下!”

趙文華卻抬手道:“不急,先起來,說說有什麼軍情!”

楊長帆這才抬頭起身,觀望幾位大佬,光看官服的樣式顏色已經夠他吃幾壺的了,可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他最終望向了看起來最牛逼的趙大人:“稟告大人!倭寇船隻正駛向海寧!”

梁知府雙目一瞪:“你從何得知?”

“草民居於瀝海之濱,今日一廣船收帆划艇前來問路,草民告知海寧所在後遂覺可疑,裝束口音來看,問路者該是倭人無疑!”

“只是推斷?”梁知府又問道。

“軍情大事,草民不敢隱瞞,快馬加鞭報與諸位大人!”

“這……”梁知府眉頭深皺。他和所里人還是不同的,聽到了,特別是當眾聽到了,就有責任去處理,可他還是轉望趙文華,“趙大人……您看……”

趙文華衝楊長帆問道:“多大的船?”

楊長帆想了想:“六丈有餘!”

“來者相貌特徵如何?”

“頭裹白巾,粗鄙不堪,膚色黝黑,身著爛袍!”

“白巾如何裹的?”

楊長帆愣了一下,隨後摘下自己的頭巾,用最粗鄙的老農裹法系在頭上:“大概是這樣。”

“是倭人。”趙文華眉色一揚,望向梁知府,“快馬快船,同時報與海寧嘉興杭州,務必加強防務。”

“下官領命!”梁知府立刻衝旁邊一人遞了個眼色。

這人立刻叫上兩位官兵回府寫信。

“本官也無心閱市了,這便回杭州府調兵。”趙文華一副熱血的樣子。

“趙大人……”

“國事為先!”趙文華帶頭甩袖轉身,“回府備馬!”

幾位大人連連掉頭而去,有個細緻的隨從則湊到貨架處拿起了包好的風鈴。

楊長帆心下鬆了一口氣,總算不都是壞事,碰到了一位有責任心的大人,自己能做的就到這裡了,願這些讀書出身的人,能比兵痞盡職盡責一些。

黃胖子的表情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來已經死路,沒想到還真讓楊長帆莫名其妙撞開了一條路,趕緊走,你們趕緊走!

走出兩步後,趙文華才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