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鳳印收入袖中,繼續囑咐道:“先行入宮,稍後若是有人過來,記住的話便好,其他,實話實。”

見管家頭,黎子何再不回頭,決絕踏著步子離開,要,去找雲晉言。

北風呼嘯,枯葉凋零,吹落人心散亂,雲都處偏僻小屋內,滿面絡腮鬍子的長者,三四十的模樣,兩條刀狀濃眉擠在起,瞅瞅床上傷痕累累的子,抖抖唇,鼻孔大氣出,揮手間,桌上的茶具被盡數推倒在地,熱水灑地,水汽升騰。

“來人!統統給滾進來!不是他馬上就醒?都什麼時辰?”長者開口,如雄獅高吼,聲音洪厚,震得床上的子擰起眉頭。

“叔父,若早些喊幾聲,無需大夫。”

清亮的眼,驀地睜開,芒光閃過,清冷的聲音凝靜空氣,剛剛那聲咆哮,好似從未在屋中響起,沈墨趴在床上,話間掃眼自己,渾身繃帶,白色中透出殷紅,動動身子,陣陣刺痛,突地想起昨夜,懷中不斷顫抖的身子,身後不停飛來的利箭,他笑著對,等回去……

刺骨的寒風,吹到鼻尖盡是殺氣,閃著血光的劍芒,刺在身上,像是感覺不到疼痛,每次,都彷彿那雙看到波光瀲灩的眼,看著自己,相信,依賴,期盼,從來不曾在黎子何眼中出現的情愫,在那個夜晚讓他看見,見,便不忍再辜負。

沈墨欲要撐起身子,旁邊的長者又是聲呼喝:“還想起來!給老子躺回去!”

“叔父是怕們沒人發現?”沈墨面色不變,手下動作未停,眼都不抬,淡淡道。

有人進來踏著急步進屋,衣衫襤褸,看神色卻不似常人,單膝跪地對著長者行禮道:“王爺有何吩咐?”

“扶公子躺下,找幾根繩子來,捆住!”謝千濂手揮,不耐地吩咐。

沈墨眼神凜,瞥眼跪在地上那人:“退下。”

語調平平,卻讓那人打個哆嗦,埋低腦袋,頷首領命,不敢再看謝千濂眼,匆匆忙忙彎腰退下。

謝千濂瞪著沈墨,倒也不生氣,嚷嚷道:“行啊,到如今幫兔崽子還聽的,平西王的命令成耳邊風,他們不捆,老子親自捆!”

著四處張望,欲要出門找繩子,沈墨已經坐起身,輕笑道:“叔父何必多費心機,想做的事,可見過何人攔得住?”

謝千濂被句話堵住,看著沈墨的身子,臉上泛過絲心疼,硬的不行來軟的,苦口婆心勸道:“小墨啊,像娘,也不能連性子也學著是不是?滿身傷,還要出去?不要命老頭子還想多活幾年呢,養好傷再出去行不?”

沈墨才抬起眼皮掃他眼,手上動作未停,拿起旁邊備好的衣物,邊穿著邊道:“宮中還有事。”

“哈,還想回那個狗皇帝的狗窩?昨夜那十個人,不是他派的把腦袋割下來當凳子坐!他對已經起疑,還回去送死不成!”

“經過昨夜,他的疑心該淡才是。”沈墨皺皺眉,背上的傷口有些撕開。

“就是不讓暗衛出面救的原因?還以為有出息,灰頭土臉裝成災民跑過來,難不成就看演麼出苦肉計?”謝千濂斂起神色,已經有些怒氣。

沈墨繫上腰帶,沉默片刻,道:“不願暴露身份,自是有自己的考慮,昨夜只有身負重傷才能消去他的疑心。”

“何止身負重傷!那十個人,哪個不是數數二的高手?要不是老子及時撿到,現在就該去閻王府報到!好,武功高,聰明,個腦袋頂老子十個,可次的做法,想不通,老子沒念過書,不來那些大道理,只會硬拼硬,咱硬拼硬也不怕那狗皇帝,鼓響號吹,從南到北打過來,多爽快的事,還在皇宮裡磨蹭什麼?”

沈墨收起床邊的長簫,擦擦上面的血漬,不語。

謝千濂急,最怕他不話,乾脆嚷道:“老子跟,愛人愛人老子管不著,可不能愛自己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