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只得出聲詢問。

盧九娘眼淚不停地流著,卻咬著唇不吭聲,一付被人欺負了的樣子。

桃花想上前說話,盧八娘拉住了她,對盧十娘說:“你告訴大家九娘說什麼了?”

大家是按長幼順序坐著的,盧八娘與盧九娘相鄰,再下面自然是盧十娘,如果有誰能聽到什麼,也只有坐在盧九娘另一側的盧十娘了。

盧十娘年紀也不算小了,在世家長大自然有些心機,眼下盧八娘已經是縣公夫人,而盧九娘只能嫁給庶族,地位天差地別,她自然要聽盧八孃的。

所以儘管感到盧九娘正用威脅的目光看著自己,但她還是先看了看她的嫡母二夫人,又看看大夫人,見兩人都向她點頭,便說:“我也沒聽太清,好象說了孟右軍,又說不讓八姐生兒子。”

“九娘,你真這樣說了嗎?”三夫人第一個說話了,表面像是維護盧九娘,其實卻帶著些興災樂禍,“若是你說了,趕緊給八娘賠禮。”

盧十孃的證詞已經說明了盧八娘並沒有冤枉盧九娘,三夫人這是認為盧九娘錯了。可大夫人卻說:“九娘自然是錯了,不過,八娘竟讓下人打九娘,也不應該。畢竟是妹妹,你總要好好教導她。”

“打她一巴掌就是我在教導她。”盧八娘不客氣地回答。然後她笑著對十娘說:“多謝妹妹將實情告訴大家,改天我讓人打一對同我頭上這副一樣的金梳送你玩。”盧十娘每次看到金梳時眼睛格外明亮,一定是非常喜歡。自己用的這對是司馬十七郎送的,當然不好送人,但盧八娘從來不會虧待幫過自己的人,過後她不只打了一對漂亮的金梳送過去,還加了四匹極好的錦帛。

大夫人被盧八娘頂了回來,想再說她幾句,卻見自己的女兒七娘向自己搖頭示意,想到如今盧八孃的地位,雖然她的丫頭做得有些過火,但也只有息事寧人地說:“算了,大過年的,不要再鬧了。”

盧七娘早上前一手拉住盧八娘,一手拉住盧九娘,笑著說:“妹妹們,在家裡怎麼鬧都行,出了門,我們都是盧氏女,總要互相關照的。”

原以為事情也就這樣平息了,可沒多久外面響起了一串腳步聲,三老爺帶頭進來,氣哼哼地說:“來人,把那個以下犯上的小丫頭拿住打死!”

就在這時,盧九娘痛哭起來,梨花帶雨的樣子很是可憐,三老爺身邊的一個美婦人急忙奔過來,抱住她一同痛哭失聲。不用說,一定是盧九孃的生母見她吃了虧,就到外院將三老爺找來給她撐腰。

這邊桃花以一敵四,與進來的四個粗壯婦人打到了一起,大夫人、二夫人和盧七娘插不上手,在一旁大聲呵斥著,她們的僕婦便上去拉人,一時間,屋子裡亂成了一團。

盧八娘向後躲了躲,然後她欣慰地看到桃花一點也沒吃虧,反倒將那四個人都打倒扔到一旁了,就向屋子裡行了一禮,說:“我告辭了!”招手叫桃花跟上。

三老爺一向最疼盧九娘,盧九娘被許到尹家是盧相的決定,他無可奈何,可再讓盧八娘欺負盧九娘,他說什麼也不會同意了,於是他上前就向盧八娘打來一巴掌。

就在這時,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司馬十七郎抓住了他的胳膊。十七郎正是血氣方剛之年,又長年習武,比起耽於酒色的三老爺,武力值相差甚大,三老爺掙了幾下,臉全紅了,也沒法動上分毫,氣得大喊,“英縣公,放手,我教訓自家侄女!”

“盧八娘已經不是你家侄女了,她是我的夫人,三伯父不能再隨意教訓她!”司馬十七郎並不讓步,據理力爭。

“大過年的,鬧什麼!”送走魯王和魯王妃的盧相本來已經回去休息了,卻被這個事件驚動了,趕到了廳堂,在盧府能鬧到動手的地步,實在是太丟面子了。

以盧相之威,大家都放下了手。大夫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