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瞭解,”司馬十七郎將盧八娘緊緊地抱在懷裡,輕聲對她說:“你們雖是表兄妹,但其實比親兄妹還要親得多,你一定傷痛極了。”

“他還不到五十歲呢!”

“是的,實在是太令人痛惜了!”司馬十七郎小心翼翼地勸說:“不過聽說他一點痛苦也沒有,對家人交待完事後就離開了。”

“是啊,他說他知道的。”

“可是,就是知道了,也沒有辦法的,對不對?”

“是的,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除了哭泣。”盧八娘想著,還是不住地哭著,她只能以哭聲來懷念孟白了。

聽聞噩耗,除了旭兒因為還要安慰孟慧娘兩面跑以外,捷兒和柴氏都搬到了北苑,順兒也從官學裡請假回來。司馬十七郎更是放下了手中的一切,每天都陪在盧八孃的身邊。

哭過了,盧八娘雖然還是難過,但是總能正常面對,“你們不用這樣緊張,我沒事的。”大家都擔心她再次因為受不了失去親人的打擊而神志受損,但這一次她確定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可以承受一切的困難了,“我要去孟府祭奠孟白。”

順兒緊緊依在母后身邊,抱住她不肯讓母后去,“別去了,母后,我替你去!”

“在北苑祭奠也是一樣的,”捷兒也勸道:“我們就在湖邊設祭吧,孟表舅肯定也能知道。”

盧八娘溫和地拍拍兩個兒子,他們不懂得自己與孟白間的淵緣,“不,我一定親自送他一程,但是母后保證什麼事都不會有。”

看著盧八娘堅決的神色,司馬十七郎與旭兒相互交換了一下目光,“也好,我們陪你去吧,”

孟白的喪禮辦得規模很宏大,整個孟府門前一片白茫茫,冠蓋雲集,京城中有誰不想來為一代文學大家送別呢?就連太上皇和皇太后的車駕也被阻住了片刻,因為孟府前面的街道已經完全堵塞住了。

在金吾衛的開路下,盧八娘越過眾多的車輛,被孟慧娘和崔六娘等人接進了孟府。

崔六娘神情憔悴,不停地用一塊帕子擦著流淚的眼睛,“他一直說自己要走了,可我怎麼也沒想到他真能這樣快就走了,只留下我們孤兒寡母,松兒還沒娶親呢。”

孟慧娘看起來還好一些,雖然傷痛,但還能挺得住,讓人給父皇母后搬來坐榻,又說道:“何需父皇母后親來呢?這裡人又多又亂。”

盧八娘坐下,命人上前祭奠,祭罷她親自起身,來到孟白的棺前,以手輕叩棺木,輕聲道:“孟白,真希望你還有有一重人生,彌補你的遺憾。”

雖然最後一面孟白一直說他的一生不算虛度,但是盧八娘分明感覺到孟白未盡之意,他那樣一個文藝而浪漫的人,並不會在意權勢而真心享受閒散的生活,但是怎麼能不遺憾感情的荒蕪呢?

他評價自己感情的時候,分明是帶了深深的羨慕,這讓擁有了愛情的盧八娘更為他痛惜。

好在,正如孟白所預料的,記住他的很多,甚至整個京城的人都在談他的離去,也給他相當高的評價。

可是,孟白離去的悲痛很快被孟府的財產糾紛沖淡了,很多人甚至又將這些傳聞做為笑話來聽,

“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這也是人之常情。

盧八娘偶然間聽到後心裡還是堵得很,命人道:“去打聽一下,事情倒底是怎麼一回事?”

事情很簡單,孟白再離去前寫下了遺囑,將他身後的財物分給各房,雖然考慮到了未婚子女的婚嫁,但是總體上就是平均分配。

以長子孟鶴為首的幾個庶子之所以鬧了出來,就是因為他們對嫡母辦理喪事之浪費很不滿意,崔六娘幾乎將孟府所存的財物全部拿出大辦喪事,甚至孟府內的戲院十二時辰免費唱戲為孟白送行,場面之宏大,比起先前的國喪都毫不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