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時裝秀擴充套件為好幾場,第一站是煙雨江南,第二站古城落日,第三站皇帝氣質,第四站大漠黃沙,第五站錦城芳華,第六站則是南海風情。

他一口氣將原來的一次擴充套件為六次,而且以他的話語來講,六次是六種風情,全是中國,全是東方,卻各有不同。

這人倒是大手筆,大家風範。蘇婉兒暗自讚歎。繼續看下去,看到記者問他為何會行到擴充套件為六次時,他回答:因為有一個人讓人明白了我對東方神韻的理解是多麼膚淺,這個朋友讓我開始重新定位我的設計,甚至考慮更多中國元素的東西。立足本土,我想這是每一位設計師最終的迴歸。所以,這一次,會有耳目一新的東西。

之後的一段文字是雜誌編輯對於這位朋友的猜測,以及對於李峻寧這次時裝秀的期待。蘇婉兒也沒耐心看。不過,她倒是暗想:莫不是這人說的是自己?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人家李峻寧是大師級別的,就算之前與自己相遇什麼似乎是刻意的,也沒有必要從自己身上來找什麼靈感。不過,他去製作箜篌,在那個小鎮上住了那麼久,上次還提到青瓷。那麼,煙雨江南的首站時裝秀,應該會有青瓷。也許,李峻寧不久就會跟自己聯絡了。畢竟,做箜篌的匠師家裡所使用的諸多器具都為青瓷,皆是出自蘇婉兒父親之手。

蘇婉兒想到這些,覺得從來沒有跟自己的夢想那樣接近過,心裡有一種莫名的萌動。雜誌之後的內容再也看不進去,只將雜誌合上放到一旁。

不過,自己發燒昏迷這麼幾天,爸爸和哥哥會不會很擔心?蘇婉兒因為青瓷之事,這下才想到爸爸和哥哥,心裡暗自罵自己不孝,不應該。

這時,葉瑾之正好忙完就來,蘇婉兒立馬就問:“我生病的事,家人知道麼?”

“我知道你一直很孝順,對人很好,不想讓人擔心。所以,我告訴他們,我帶你去附近走走,過兩天就回來。你不用擔心。”葉瑾之一邊說,一邊拉了椅子坐到床邊。

他這樣懂得自己麼?結婚之前,他迫使陳家接受爸爸和大哥,接受她是在貧民窟長大的事實;他還跟爸爸和大哥相談甚歡,甚至打聽好了詳細的博物館資料,以及河南一帶的陶瓷村落,只是因為爸爸和大哥說了想更上一層樓,想將陶瓷發揚光大。如今,他又這樣做。

這一刻,蘇婉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坐在那裡,垂了眼簾。內心起伏,眼淚有翻湧的姿勢。從起初認識到如今,她下意識地抗拒這個男人,只因為他是別人的男朋友,他有愛的人;可是,她越發覺得抗拒沒有一點點的效果,他會輕易擾亂她的心,擾亂她的情緒,她會不由自主想到他。

她其實在很久之前,已經知道自己是愛上這個男人。

他的冷漠疏離只因為怕太多言語與情緒洩露了天機,因為身負重要的職責,關乎國家命運,甚至關乎世界格局;私下的時刻,他帶著孩子氣的固執,與她鬥嘴,絕不相讓;有時候,有一種讓人恨不得此生無他的浪漫,比如高鈴的那一首歌曲,那一首歌的歌詞,每一個字,蘇婉兒都銘記在心,仿若不是那女子在唱,而是葉瑾之在輕聲說;關鍵時刻,能夠拿捏得當,雖然婚禮那一次,似乎處理得不好,不過,若不是自己心急,他其實是會來的,因為之後,她偶然聽見他質問許仲霖為何要逼她走那一趟,許仲霖笑嘻嘻地說,我是讓你看看這女人的本心,免得你成天覺得看不清她的心而若即若離。

“你搞成今天這個局面,我呸,許二,你就是見不得別人也跟你一樣幸福。”葉瑾之恨恨地說。蘇婉兒從來沒聽到葉瑾之發那樣大的脾氣。許仲霖則是笑嘻嘻地說:“她走這一遭,可是對你們都好的,你看看,她這一鬧,這一步棋都活了。”

“活你妹的。”葉瑾之恨恨地說。

“喂,靈秀可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