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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刀,面上便絕少客套,只微一拱手,對這黃公公的邀飲直如視而不見一般,擦身向別席而去。
這黃公公打著內廷的招牌,任意搜檢船舶。於這廣州期間可謂是聲威赫赫,歷任刺史固然是對其禮敬有加,那一干被他捏在手心的往來商賈們,更是對其半點不敢得罪,他又何曾受過如此冷遇,況且又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一時間,面色由紅變白,復又由白轉青,待這一輪變幻完畢,眾目睽睽之下的黃公公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去,重重將手中僵執的酒盞重重頓於几上,起身尖聲喝叫道:“走!”
滿院寂靜中,眼見黃公公由兩個小宦簇擁著已是行至府衙門前,卻見適才尚是滿臉和煦的刺史大人冷冷一聲道:“走?今日本官尚有借重黃公公處,還請公公稍留為宜,來呀!請黃供奉使歸坐。”
“崔破,你究竟意欲何為,本使乃是有內府寺發票赴任的,你一個小小廣州刺史還管不得我!現下你放本使回衙,看在公主、駙馬面上,我自可不與你計較,否則,宋公公及皇上面前,本使自有與你……”不待又驚又怒的黃公公將話說完,早有隨行而來地四衛之一,在崔破地眼色下,上前驅開兩個嚇得發抖的小宦,將一塊絲絛緊緊將其嘴堵住,看定。
這一個驀然而來的變化直使院中愈發落針可聞,適才溶溶蕩蕩的氣氛消弭無形,所有人都將目光灼灼緊盯向已然重上衙前高階的刺史大人。
“小小一點家醜,倒讓眾佳客見笑了,還請諸位勿驚。”哈哈一笑後,崔破溫言說道,不過只看眾人依然是一幅緊張的模樣,想來他這番安慰話語收效實在有限。
“傳正兄,怎麼樣!愚弟說得不錯吧!這崔大人出手實在大是不凡,依刺史大人慣例,這黃老賊此番怕是報應臨頭了。”院中背牆僻處,滿臉興奮的吳文廣對範傳正小聲言道。
“黃老賊,你也有今日”眼見老氣死老父的大仇這般模樣,心下跌宕不休的範傳正那裡還說得出話來,只用一雙噴火的眼眸緊緊盯住那黃公公,恨不得一個跨步上前手刃此賊。
“今日與宴的都是我廣州一地海事商家的頭面人物,本官將大家請了來並無別意,一則是想與大家見上一見,也免得日後對面不識,失了禮數;這其次嘛!卻是想借此時機,宣佈我大唐海關寺正式成立。”
聽到“海關寺”三字,適才落針可聞的院落中頓時微泛波瀾,眾商賈愈發凝神聽去。
“只是在說道這海關寺之前,本官卻是不得不提一提這位黃公公”一言即畢,崔破陰沉了臉色扭頭向黃供奉使道:“黃斯文,你這閹狗,假內廷供奉之名,行貪賄盤剝之實,竟敢肆意察拿索要往來海事商船,稍有逆爾之意者,動輒以供奉內廷之名強扣船只,爾之所為,不僅愧對天子,更大傷我朝體面,其罪之大,不誅難容朝廷法度,更難平廣州士庶民憤。來呀!將此民賊推出府門,斬!!!”
這一聲厲喝出口,早有等候已久的衙役擁上,在滿院人驚駭的目光中,將聞言軟癱在地的黃斯文拖出衙外,隨著三聲金鑼鳴響,隨即便有一個腰纏紅巾的衙役用托盤捧回一個大好頭顱交令。
淡淡將那首級瞅了一眼後,崔破微微一笑,對滿院色作煞白的賓客道:“海關寺,顧名思義,乃我大唐管理往來海事之所在,具體到貿易上,便是負責查驗進出海船、收取商船海稅及促進海外貿易三事上了。自即日始,往來東南沿海諸州商船事宜,一體由海關寺接手,其他任何人等,不再幹予其事,換言之,只要進出之商船經過本寺查驗並足額交納海稅後,便可於我大唐近海諸州通行無阻!”
其時,唐廷海事因無統一管理,是以往來海客多受重重盤剝,而不同州府之間,更是索錢多少更有不同,實是往來貿易之商賈們最為撓頭之事,此時聽聞崔破這般說法,心下大覺此實為善政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