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的目光拂過年羹堯,淡淡道:“書房重地,豈是婦人可以進來的?”聲音一如方才的平穩。

“法不外乎人情嘛!”年羹堯滿不在意。

胤禛幾不可見地淡笑一下:“亮工跟著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的規矩你該知道。”注視著年羹堯。

年羹堯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下一怵,忙起身道:“是奴才愈矩了。”

“好了,”胤禛放緩了聲音:“你也是心疼妹妹。”對著侍衛:“將年氏的食盒留下,告訴她,過會爺去看她。”

“喳。”侍衛應著退出。

年氏沒有見到胤禛,有些失望,但聽到他的允諾,又喜悅起來,步伐輕盈地往回走。

路過一個亭子,停下:“咱們就在這裡等好了,還可以早些看到哥哥。”

“主子小心著涼。”忙在石凳上鋪了一個錦繡墊子,含眉笑道:“主子想早些看到的怕不止是年大人吧?”

“貧嘴!”年氏笑嗔道,坐下。

過了好一會,人還沒有過來,大冷天裡,年氏緊了緊衣服,抱緊了手中的小手爐。

“主子,咱們還是先回去吧。”含眉道。

“再等等。”年氏探頭張望。

清嵐從耿氏的院子裡出來往回走,路過這邊,看到年氏的時候,年氏也一眼望見了她。

“姐姐。”年氏被含眉扶著慢慢站起身,柔柔的叫住清嵐。

清嵐腳步頓了一下,拾級而上,隨口笑道:“這天氣妹妹還坐在風口裡,也不怕著涼。”

年氏眉眼略含得意:“爺讓妹妹等著他。”只拿一雙美目睇著清嵐,想看她有什麼反應。

清嵐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點點頭,“那妹妹先等著吧,姐姐先走了。”

年氏心下有些失望,脫口而出:“姐姐先等等……”又頓住,一時想不起什麼話頭。

清嵐淡淡地看著她。

年氏在她澄澈的目光下有些心虛,她是有自己的小心思,若是當著她的面將胤禛拉到她的房裡,豈不是很快意?訥訥道:“姐姐難道不願意和妹妹說話?”

清嵐笑了笑:“看妹妹魂不守舍的,姐姐也不好打擾。”

年氏挑眉正要再說什麼,視線突然定住不動,越過清嵐投向後面,雙眸一下子微亮,閃現著莫名的激動。

“爺!哥哥!”嬌呼一聲,忙忙地邁起小腳,踩著高高地花盆底鞋,提了衣襟,攥緊了手裡帕子向亭外奔去。

含眉等丫頭忙在後面跟著。

清嵐後退幾步,給年氏讓開路,然後就聽到一聲慘叫,看到……看到人不見了。

往下看,年氏坐在臺階上,手扶著腳踝,疼得臉色發白,淚水直在眼眶裡打轉,悽楚的眼神愈發顯得整個巴掌大的小臉楚楚動人。

“妹妹!”年羹堯一陣風似地奔過來,小心翼翼地將年氏扶起,在她呲牙咧嘴地啜泣聲中慢慢地將她扶到石凳上。

“妹妹你怎麼樣了?”年羹堯急著大聲問。

“疼!”年氏眼淚汪汪,一隻手捏緊了年羹堯的胳膊,從衣服的皺褶看,似是用了極大的力道。聲音嬌嬌軟軟,帶著些泣聲,聽得人的心幾乎也要化了,卻不包括清嵐與胤禛。

年羹堯的眼神越發心疼。

清嵐摸了摸鼻子,很想不厚道地笑出聲,人說得意忘形,果然是不假。

“還不快去請太醫,再將藤屜子春凳抬過來!”胤禛掃過旁邊的下人。

“是。”

“爺。”清嵐屈身一福。

胤禛的目光投在她身上,頓了頓,微一點頭。“你怎麼在這裡?”

“奴婢是偶然路過。”

年氏細聲細氣含淚道:“恕奴婢不能跟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