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這該行了吧!”

“不對,條子上不是這麼寫的,”李超蘭不接受這種敷衍,“你得說原文,那是一首詩!”

“準是你拿走了紙條!”彭石賢高興起來,“為什麼要捉弄人?”

“你寫的是。。。 你非再說一遍不可!”李超蘭說。

“你不是看過了麼,我不說!”彭石賢說。

“我忘了,”李超蘭這時是央求的口氣了,“你再說一遍有什麼要緊?”

“既然忘了,那就算了,”彭石賢堅持,“誰叫你忘記?”

“你呀!”李超蘭無可奈何,“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

“我真是這樣。。。 ”彭石賢搖頭嘆息,“那有什麼辦法呢?”

“你說‘人不知我,豈能怨天’──可有些事還得怨你自己呀。”李超蘭推心地說。

“我不怨天,不怨地,也懶得怨我自己。”彭石賢不想接受李超蘭的責難,“我為什麼要怨自己?陳燦英是挾私報復,入不了團就不入得了,我情願。。。 ”

“情願什麼?”李超蘭反問,“難道你真的情願‘茫茫世界,孤單行旅’?”

彭石賢只得無奈地沉默了。

“你以為我真會與陳燦英要好麼?”還是李超蘭先作了解釋,“郭紅鼻讓仇老師注意我們。。。 這能不是陳燦英匯了報?據說,我們入不上團這是關鍵的一條!我讓你別得罪她,是要你哄過她呀。。。 ”

“可你以前怎麼沒說?”彭石賢血湧心頭,眼睛冒火,“他們這些該死的!”

“我就擔心你沉不住氣呀。。。 ”李超蘭見淚水在彭石賢眼裡轉圈,也埋下頭去,“是我姑媽非讓我入團不可。。。 ”

“團是該入的,可我不能!”彭石賢的淚水漸漸消失,吁了口氣,他先前想不到李超蘭有這些難處。看來,真是自己連累了李超蘭,他現在見到了她的委曲,“真對不起你,今後我們還是別往來了。。。”

李超蘭久久注視著眼前這個頭髮蓬亂,扭頭側身,一臉桀驁神情的男同學,又想起了他那句“茫茫世界,孤單行旅”的話,她是同情他,也是愛上他了。李超蘭終於把一直捏在手心裡的字條伸給彭石賢:“給你。。。 你的字條。”

彭石賢睜圓了眼睛,臉孔也脹得通紅。一咬牙,把字條撕成兩斷。

“你怎麼撕了!”李超蘭瞪著眼,“怎麼連看也不看?”

彭石賢趕忙拼攏字條來,仍是他寫的那幾句話,只是後面加上了兩行:“同志同心,無愁路遠!”

“你寫的?”彭石賢反覆看著,“同志同心,無愁路遠!”

李超蘭滿臉紅暈,不作回答;

彭石賢一身潮熱,激動不已。

他們的感情已經貫通,兩人坐在草地上,彼此注視著,彼此期待著。

像過了很久,彭石賢站起身來。他朝操場那頭望了一眼,同學們正回教室去,他建議:“走吧,還是別讓人見到了。”

李超蘭卻坐著不動。突然,她伸手要過那張字條,把它撕成了碎片,不說話,臉帶慍色。

彭石賢仍又坐了下來。

“你走吧,你怕人見到。”李超蘭玩著手上的碎紙片。

“我倒不怕,”彭石賢說,“可你,你說這事能公開。。。 ”

這也實在,在學校裡公開這種事才叫愚蠢。彭石賢是珍惜、愛護著眼前獲得的這份情意。

“誰讓你去公開?平時我們不也在一起討論過工作和學習上的事?”李超蘭轉過臉來,“今天你偏這麼著急。。。 你說,我。。。 能不能配上?”

“我很蠢,真的!”彭石賢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往往顯出自卑來,“我根本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