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三十的汰換比例!在操練之中付出的這些高昂代價,就在此時此刻馬軍衝陣的時候完完全全彌補了回來!

摧枯拉朽!

當僕固懷恩一馬當先率最精銳的親兵馬軍,直接殺入了敵陣之中時,他的感覺便是如此!在夏州僕固部養精蓄銳多日,和母親和弟弟們團聚的喜悅,遠遠多於父親被母親授意軟禁的嘆息,而他軍中所屬的將卒們,更是在僕固部得到了最好的休養和補給,此時自然氣勢如虹。當一口氣衝出敵陣捅了個對穿,眼見得崔乾佑的五千陌刀軍還未趕上來,僕固懷恩不禁哈哈大笑,卻根本沒有上前去和這支足以和騎兵抗衡的兵馬硬拼的意思。

李光弼麾下陌刀軍之利,他可是曾經見識過,不想再去體會!

直到這時候,崔乾佑方才意識到,自己因為驟然發現安北牙帳城兵馬來援而心神大亂,在這種時候根本就不應該和僕固懷恩對攻,而是應該以守待攻,疲其心志體力,然後再伺機反攻!他不過是因為覺得長安城內軍民無力開門反攻,所以想嘗試對攻一場,挫敗僕固懷恩銳氣,順便給城裡人一個警告。

然而現在這種時候,他再想彌補這一點疏失,卻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竭盡全力重振旗鼓,命步卒徐徐推後往陌刀軍靠攏,而自己亦是率馬軍避其鋒芒。當孫孝哲亦是氣急敗壞收攏兵馬退到大軍左翼的時候,便注意到中軍步卒竟是在口令之下忽進忽退,看上去極其詭異。

這個崔乾佑到底是怎麼帶兵的?這是什麼意思?

田乾真卻沒有孫孝哲這樣多的疑慮。剛剛他終於在光天化日之下和昨夜那支安北前鋒營戰了一場,同樣是馬軍對馬軍,對方那種硬碰硬上的堅決,又或者說是蠻橫,著實讓他再次吃了個大虧。此時此刻,當他收攝兵馬回到大軍右翼的時候,見崔乾佑中軍那樣的陣仗,他便明白,安北騎兵的鋒芒實在太盛,己方馬軍根本抗衡不住,崔乾佑已經在不得已之下,變攻為守,試圖誘敵深入,然後派出陌刀軍決一勝負了!

僕固懷恩自然看出了這一點,在重新整軍編隊之後,他便令一個軍士上前,沉聲喝道:“與我去崔乾佑軍中一趟,告訴他,我安北大都護杜大帥和朔方兵馬正在從金城縣趕過來,讓他自己權衡權衡,是戰是降!”

一戰而挫敵銳氣足矣,他可不打算反反覆覆地拿人命去和叛軍對攻!

那軍士滿臉肅然,磕了一個頭後便上了一匹剛剛牽出來的馬,撥馬轉身往崔乾佑大軍馳去。

見這孤零零一騎而來,崔乾佑知道必是信使,當即下令不得發箭阻攔,只派了一隊親兵上前把人護送到自己這裡。等到見著此人,聽其原封不動地轉告了僕固懷恩的話,他面色紋絲不動,心中卻是湧起了驚濤駭浪!單單僕固懷恩這支援軍便已經讓他應付吃力,倘若朔方援軍真的來了,他怎麼應付?又或者說,僕固懷恩只不過是希望他自亂陣腳?

然而,大軍先是受阻,然後受挫,崔乾佑怎能讓自己這種糾結表現出來?他冷冷看著面前信使,心中已經生出了深重的殺機。然而,甚至沒等他開口喝令,那個充為信使的軍士就朗聲說道:“兩軍對壘,不斬來使,可我軍為勤王義軍,爾等為叛逆****,料想也不會講什麼規矩!總而言之,我話已經帶到,如今也了無遺憾了!”

田乾真聞言一愣,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然而,還不等他試圖阻止,就只見那軍士手中寒光一閃,亮出一把匕首一抹頸項之間,隨著那鮮血瘋狂噴湧而出,他的身軀也從馬背上栽倒了下來,再無一絲一毫的生氣。面對這樣慘烈的一幕,即便孫孝哲往日裡殺人無數,從敵人、戰俘再到己方的將卒,無不畏懼他的殘暴,可如今這樣一個信使竟然在傳達了訊息之後就這樣自刎身亡,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意外了!

“不過是派了一個死囚前來傳信亂我軍心,僕固懷恩也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