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想起這些的同時,大概也清楚了,能在哪找到這位喜夜王。

一點燭火從黑暗中如瑩瑩之光,照亮了前方與腳下的泥土。

故意繞開明顯是府邸的建築,直往那城西處行去。一般監牢選址都極為講究,除了要與城內多數關鍵建築隔開外,還要符合道門風水裡兇兵藏西這個說法。

陰牢二字,非是虛言。除了本身關押著無數罪孽深重的惡犯外,需以兇兵之屬,也就是兵部衙門去鎮壓他。

所以,往西去,無論是適合冥司格局的府衙,還是盛產陰氣的監牢,喜夜王出現在那兒的機率都最大。

當然,透過神識快速定位到對方的位置這種,他也只是想一想。

就像,之前在城外,他在感受到遠處的異樣,再開啟神識去尋找是自身所處遠在對方能觀測到的範圍之外。

而在剛進城的那會兒,本想著明面上地府還不能在陽間如此滲透,結果一開就發現自己完全低估了對方的能力。

面對著幾乎整座城的陰兵,尤其後面可能還坐著位陰帥,福生怎麼想也不可能這樣以身涉險。

在到達陰氣森森的官府衙門時,周圍那股寒意越甚。不用開啟神識,都能看見,一密密麻麻的陰綠色斑點,似狂風吹舞著的野草,在周圍蔓延,搖曳。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回想起當日,在後院感受著冥司即將洞開時的景象。

血液也在一點點變涼。

小聲念起護身咒的同時,他看見一隊陰兵正從不遠處的巷子外走來。

那些身著黑綠,踩著紅底黑麵,一身刑裝模樣都與常人無異,想來便是這喜夜王的親衛。

看著面前這些白麵無情的陰兵,福生悄然跟了上去。

也就在那群陰兵中大部分都從府衙大門走過,唯有一位被遠遠落在後面時。這位陰兵倒也有些滑稽,他走了沒兩步剛醒找個角落歇歇,突聽得耳邊疾風駛過。

那戴著長長黑冠帽的陰兵突然往前一蹲,躲過了福生這一擊,而後就聽得一聲略帶火氣的罵聲,他說道“奶奶的,有完沒完了!老子當人你欺負我,做鬼還欺負我?真當我軟柿子好欺負是吧?”

夾雜在怒火中的,則是那一招下三濫的猴子偷桃。

可惜的是,福生一隻手已經摁在了他後心上,接著就聽得一句“別別別,我求饒!”原是那廝向後偷襲的手已被福生的劍鞘別住,現在整個人以一種極為彆扭的姿勢跪臥在地上,臉被狠狠擠在了牆上,只能挪動著嘴巴,從喉嚨裡擠出這麼一句來。

福生扣著他,卻是小聲問道“你是什麼人?在這兒裝陰差?”

那被一眼看出破綻來的,只嘿嘿笑著,他老老實實的爬在那兒,努力用側過來的一點臉頰擠出笑容道“小子叫尹仲,是長生門外門弟子,被徵調而來,與我執勤的老爺今天有些不適就沒來。小的這才想替老爺完成執勤,求大人放過小的這一會兒吧!”

福生沒有讓他轉過身來,而是細細琢磨起身下之人,口中話語的意思。

長生門這些年廣招門徒他是有所耳聞,但他口中的老爺,怕不是這一眾陰兵。

“大人?小的今天來的匆忙,兜裡只餘了少些黃物,還望您大人有大量。”身下那小子還試圖掙扎著,福生耳朵一動,他聽到其他動靜。

於是,手腳麻利的在那小子身上貼了張鎮符後,用手在他嘴巴上一抹,小聲道“配合點,不然…”說著,掌心處,一張雷符露出點點微光。

那位被裹挾的小哥,想著要點頭,但渾身僵硬,他又想開口,但嘴巴彷彿被灌滿了泥水,喉嚨裡一點聲音都發不出,於是只能瘋狂眨眼睛,表示他一定乖乖聽話。

一張遁符將二人身影徹底抹去,目送一批鬼差走掉,福生也帶著尹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