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說起這個名字,很少有人是不知道的。當然,也有些記岔了的,想起前幾朝有個皇帝一拍腦門往江南那地兒建了個小朝廷。

這咱就不去說了,今兒個咱只聊這坐於幽州故地,始自燕嶺鄭邑,號順天府嶽,載萬古長青的太安城。

一隻喜鵲穿林走巷,停於一杆紅漆墨柱掛著的酒紅大旗,上有行文篆筆寫成一個大大的酒字。

此地乃為外城東市一處小有名氣的酒坊,在吃喝具是眼尖嘴刁的本地老油子們那裡口碑是不錯。但還是那句話,狗肉包子,上不得檯面。

這一點上,也是因為京城這兒地兒規矩忒多。不說誰家門檻高多高少,便是吃茶串門,什麼人什麼身份,該去哪,過哪條街,走什麼門,有人迎沒沒人迎,迎幾個,來的都誰?這些個狗屁倒遭的,用句客氣點的話來說就是繁文縟節太多了!

因為是天底下有數的大城,慕名而來的人不知幾何,於是這座首善之都的灰藹暮氣也被表面上的繁華遮掩。

像是一些學過望氣術的道士,大多都能看得出來。於是歷朝歷代不斷修繕填改,形成了如今太安城的風水格局。

然而,風水輪流轉,要想長治久安幾乎是不可能的。這也是當年享譽天下的奇谷怪人在來到如今太安城前竟然連門都沒進掉頭就走。後來旁人去問,他只說“甚晦”

話說回來,往來此處的,除了商賈販夫,也就想要靠功名謀利計程車子和那些或有奇異的能人居多。

“老闆,你們這兒,什麼酒最香啊?”站在酒坊外面,一位尖嘴猴腮道士模樣的男人敲了敲門板。

屋內,生意興隆的老闆聽到外面有敲門的動靜,也把目光轉向那操著一口河州口音的外地佬。對於外地人為什麼會來這兒,他倒是不奇怪。

平日裡來往的多是打散酒的匠工,那些人七嘴八舌,有個二兩酒就敢吹一斤的牛。一來二去,這家店的名聲倒是傳的比城內不少老字號的店鋪還開。有人聞名而來,也屬正常。

那戴著圓頂錦帽的老闆想也沒想的便回道“文喝有桂花陳,三兩二錢不還價。武喝有白二鍋,八兩一錢,買三斤還送你半打。客官,你是想要文的還是武的?”

老闆介紹的過程中,抽空打量起客人來。每日見的人多了,這一打眼便多多少少能看出些端倪來。

眼前這個面色蠟黃做道士打扮的,身上衣服雖新但總有股子風塵氣,多半是跑江湖的。看鞋頭磨損嚴重還有個補子,也應證了之前的看法。

其人眉宇間神采奕奕,雖身高不過五尺,倒也闆闆正正,多半心氣傲。

如此粗略打量,老闆便大概知道對方要說什麼。

“文喝武喝倒是有趣,那便先打來一壺桂花陳,再來一壺白二鍋。”那道士往裡走了兩步,他四下打量起來往客人,多是些荊釵布衣張口閉口都是哥兒爺的。

雖說河州離著京城不遠,但言行卻沒這兒的豪橫。老闆差人去後頭打酒的間隙裡,給這位道士遞了個白瓷杯,裡面裝有少許花釀,香味撲鼻。

那老闆似自來熟般,打趣道“素日常有羽冠來京,大多都因律教有嚴,少有飲酒。似你這般喜酒好酒的倒不多見。”

把玩著手中瓷杯,那道士舔了舔嘴唇,好像還在回味剛才的香甜,他道“善飲者忌口,常愧者心憂。在下即不痛飲,也非澆愁。”

言外之意便是,於情於理,這道教所也管不著他。老闆呵呵笑著,像一般的田家老翁,雙手交握藏於身前長袖中。

那道士掏了掏衣兜,取出銀錢來,在點數之後,推到老闆面前,他問“近來有傳那皇城妖貓是何緣故?”

錢財到手的老闆大致翻了翻,這一步只是確保沒那些個缺角爛邊的。聽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