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半點成果也無,北山潰雖然面上仍是肅穆嚴謹,心中卻開始生出了疑竇甚至,擔憂。

是,北山潰完全相信後宮中有人施行巫蠱之術暗害了菀妃,因為盡歡帝言辭簡明道出的事實中,牽涉到了一個人的猜測——雖然盡歡帝言及的是‘太醫猜測’,但北山潰完全可以想到,那是位居首席的‘太醫令’的猜測。

而那個人,那個南宮慚有的,是自己絕對可以堅信的謹慎,他奉行的,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信條,所以凡是出自那人之口的猜測,斷然是空穴方才來風,且是已然與他枝葉相沾了的事件。

既是如此,那麼自己,已經斷然馬虎不得了。

北山潰撥出一口氣,暗自盤算了一下方才的行程,不由有些懊惱,於是回首問道:“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搜過?”

左右禁衛軍立馬有人回報:“啟稟將軍,只剩穗實宮了。”

“只剩,穗實宮——你確定?”北山潰至此方才微微攏起了眉心,雖然自己的印象中似乎也已經只剩了穗實宮,但還是不甘心般再度問道。

然而那人卻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屬下確定。”

北山潰頷首,而後稍稍停下了原本一往無前的腳步:穗實宮,是常妃娘娘的住處,依著常妃娘娘那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還要三思後行’的性子,巫蠱之術實在不像是會在那裡找到源頭的。但是南宮慚都已經主動言及了極易惹禍上身的猜測,自己若是徹查無果,生出這般猜測的人不知會被怎樣遷怒指責,甚至無端獲罪。

念及此,北山潰舉目看了看已經展露簷角走獸的穗實宮,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焦躁。

“將軍,要歇息片刻麼?”左右見北山潰停下的腳步不見挪動,便出聲問道。

“不,繼續前進,皇命在身不言歇息。”北山潰冷了冷臉當即回話,竭力甩脫心中莫名的私念,而後邁開腳步一如往常般向著穗實宮快速移動。

數十披甲戴盔的將士跟從在後疾行了片刻,便已然在端莊嚴正的穗實宮殿門前停了下來。穗實宮可說是後宮之中最樸實的宮殿了,前朝遺留的裝飾用品一一沿襲,連年來卻甚少添置,連屋簷上的吻獸都有些脫了色。

而方才在後宮中來去無阻,得到無條件配合的禁衛軍在此,卻稍稍受了些阻遏。

北山潰領頭剛走到殿門旁,還未來得及嚴明來意,一個綠衣宮人便事先有知般一腳邁出了門檻,低垂下眉眼不卑不亢地說道:“來人請止步,娘娘正在用午膳。”

與眾不同的待遇,北山潰心頭有些困惑,卻只不動聲色地雙手伸出抱拳於胸前說道:“末將奉皇上之命徹查後宮,煩請告知常妃娘娘,行個方便,末將不會叨擾太久。”

那宮人聞言抬起頭,眉眼柔順,身形高挑,卻是那夜在牽鳳宮被古妃扣留的女子,只見她看了看北山潰,而後說道:“既是如此,那將軍何不先行去他殿搜查呢?”

北山潰疑竇更生,不再理會糾纏不休的宮人,轉而向著內裡朗聲說道:“末將已然搜查完其他宮殿,若是娘娘再行阻隔,末將便只好強行依命搜查了。”

那宮人聞言方才有些急了,身子一閃移到殿門正中,原本平貼在身側的雙手向外張開,而後不自覺間竟提高了音量大聲說道:“你敢,你敢在穗實宮放肆?!”

“末將只是依旨行事,得罪之處還請見諒。”北山潰丟下一句套話,而後索性展開身形從綠衣宮人身側閃了過去,直接踏步進入了殿中,只抱拳道了聲:“娘娘見諒。”便眯起眼眸迅速地開始四下裡打量起來。

只點到即止般巡視了片刻,北山潰旋即回頭定在了那宮人臉上,冷笑著問道:“你方才說娘娘在用午膳,是麼?”

那宮人剛剛只覺一陣輕風從身側刮過,而後眼前高大的人影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