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孫權的那些謀士們,則首先想的是鼎立江東,全據長江,觀天下之變,再行進圖中原。

一個把中原放在前,一個把中原放在後,眼光格局不同,志向與氣魄也就有了高下之判。

而今眼見袁尚求救,自家主公有了名正言順北進中原的機會,這些志向遠大的謀士們,如何能不為之振奮。

“中原,洛神,哼,我顏良一個都不會放過……”

心中暗忖間,顏良刀鋒似的眼眸中,殺氣在漸漸聚集。

這時,徐庶卻道:“北進中原是必然的,不過還是得掃平荊南,斷絕後患為上,卻不知劉琦方面有何動向?”

“嘿嘿,這第二道喜訊,正是關於劉琦這小子的。”許攸捋著花白的鬍鬚,一臉的詭笑。

接下來,許攸遂將司聞曹由荊南發來的情報,道與了顏良及眾人。

原來數日以前,劉琦命老將黃忠率三千步軍,兩千水軍,以平定趙範叛亂為由,沿湘水南下,南征桂陽。

也就是說,此時留守長沙的兵馬,只有黃祖的八千水軍,還有不到兩千的長沙步軍。

聽到了這個情報,顏良不禁面露奇色,“劉琦這小子膽子還真是大,竟然還敢抽兵去征討桂陽。”

“主公將兵馬盡數北調,又連番向劉琦示以友好,想來劉琦已然中計,以為主公打算北伐中原,故才想趁機掌控荊南四郡。”

許攸捋須笑道。

顏良微微點頭,“劉琦這小子應該沒這個膽色,更沒這個見識,料想這必定是那蒯越給他出的主意。”

“蒯越此人玩弄權術還行,若論軍謀,也不過是庸才一個而已,當年他斷送了劉表,如今他這又是要斷送劉琦呢。”

徐庶言語中盡是鄙夷,極是自信的給蒯越的軍謀能力下了定論。

想想也是,當年劉表帶甲十餘萬,若非是蒯越所謂的“妙計”,屢屢為顏良所破,顏良也不會有今日的聲勢,劉家也不會敗落到了如此地步。

這個蒯越,毀了劉表,毀了劉琮,眼下又要毀了劉琦,顏良忽然間覺得,自己並不是他老劉家最大的仇人,這個蒯越蒯大謀士才是名符其實的劉家最大的仇人。

讓顏良感到滑稽的是,蒯越明明屢屢斷送劉家的基業,可從劉表到劉琦,卻又屢屢的重用此人,他劉氏父子的用人準則,當真是不可用常理來揣測。

啪!

猛然拍案,顏良奮然而起,“荊南四郡,本將所慮者,唯一黃忠爾,如今劉琦即派黃忠南下桂陽,正乃天賜良機。眼下秋收已畢,本將已決定,剋日發兵南下,蕩平荊南——”

獵獵的殺氣在顏良身上流轉,那威勢之氣,直令在場所有人為之震懾。

戰事將起,立功之時又到,眾人的臉上,很快就湧動著蠢蠢欲動的興奮。

強烈的戰意,轉眼間已讓眾人沉寂未久的血液,重新沸騰起來。

……

南伐之計既已定,顏良和他麾下文武,旋即開始暗中密作用兵的準備。

為了進一步迷惑劉琦,顏良非但沒有增兵巴丘,反而削弱了呂蒙所部水軍,將呂蒙和部分抽調之軍盡數調往襄陽。

同時,顏良又故意放出風聲,聲稱不日便將北伐中原。

而為了營造北伐的假象,顏良更是大張旗鼓的抽調江陵、夏口之兵集結於襄陽。

五天之後,襄陽已雲集了三萬大軍,其中更包括七千水軍。

因是顏良做到了百分之百的保密性,除了數名機要謀士之外,以及當初獻計的呂蒙之外,就連文丑這等心腹武將也不知道。

為了掩人耳目,顏良甚至還將大批的冬裝,提前發放給了三軍將士,以御北方秋冬的寒冷。

諸般的假象,使得雲集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