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生看了眼任靜,淡淡一笑道:“舅媽,你們日子過得一向挺好的吧?怎麼了,也有難處?”

“那當然有難處了,你看我和你舅舅兩個人,一個月也就幾千塊的工資,小妍也到了結婚的年紀了,我們連嫁妝都沒給攢夠,更別提小哲馬上就要畢業了,也要面臨買房結婚的問題,我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過得那是相當難的呀!”

任靜苦哈哈的說著,委屈的都開始要流淚了。

然而,任靜的這句話,在場眾人,就沒一個相信的。

畢竟,都是關係最近的親戚,大家誰還不知道誰家情況?蘇建輝和任靜雖然工資不算高,但他們之前做生意也都賺了些錢,前段時間,任靜還有意無意地炫耀過,他們家裡有兩個五十萬的存單,都是給蘇妍和蘇哲存著結婚用的。

蘇哲還是大學生,沒有經過社會的歷練,臉皮子最薄,見到自己母親這麼不要臉,都替任靜害臊,紅著臉把頭低下,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秦長生淡淡一笑道:“舅媽,你們家啥情況,我心裡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不過大家都是親戚,你真的需要幫助,我也不能坐視不管。”

頓了頓,秦長生續道:“這樣吧,你們以後需要錢了,我可以看情況給你們借一些,利息不用太多,就按銀行的貸款利息走就行了。”

“借?”

任靜臉上剛剛泛起的喜色,頓時垮了下去,蹙眉道:“我跟你借錢幹什麼?”

“那怎麼著,我還給你送錢不成?”

秦長生詫異道:“舅媽,十幾年前,我小時候病重,我媽揹著我去你們家,想跟你們借點錢給我看病,你當時說的話,我現在可是記憶猶新呢。”

“當時你死活不肯給我媽借錢,我媽都跪在你們家地上了,你才說‘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今天看在你是建輝妹妹的份上,我破例給你借一次錢,但這錢可是要收利息的,我在外面放貸,收的都是一分五的利息,我就收你一分利息好了,你看是借還是不借?’”

說完,秦長生問道:“我當時已經快昏過去了,我媽是揹著我,跪在地上求著你借的錢,你說的這句話我能記一輩子。那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我答應給你借錢,沒問題吧?”

任靜臉色霎時間變得相當難看。

秦長生提起,她也想起了十幾年前的這件事。

其實當時她還說過更惡毒的話,只不過當時秦長生已經高燒昏過去了,沒聽到而已。

“對了。”秦長生笑了笑,突然幽幽地道:“我記得後來,我半昏半醒之間,好像還聽到舅媽你說,建議讓我媽不要送我去醫院了,最好讓我這個野種,直接燒死算了……不知道,有沒有這件事呀?”

“這……”任靜支吾著,不知怎麼作答。

一時間,餐桌上的氣氛,變得分外陰沉和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