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一種喪天理的手段對付一個菜農的女兒的?當謝之涵在我面前號啕大哭,泣不成聲;當謝之涵先前那雖沒有像你們那樣拉直的、卻充滿自然飄逸的秀髮,變得凌亂如野草,而頭上還沾著草紙的碎片;當謝之涵原先陽光明媚的臉上,恍惚著呆若木雞的神情,而臉上還帶有點點少女的月經的血跡;當謝之涵原本清澈如秋水的眼睛,渾濁而迷亂,呆滯的目光彷彿是來自西漢乾屍的眼睛,我的淚水,奪眶而出!你可以作踐自己,作踐自己的如花年華,作踐自己的青春,作踐自己的前途,作踐自己的人生,可你,憑什麼踐踏另一個少女的青春年華蹂躪另一個少女陽光般的心靈?況且,用的還是那樣喪盡天良的手段!

你說,我為什麼不能打你!?

那樹那蟬那夏天

1.

我是在一個幽靜的山谷遇見它們的。遠遠看去,它們不分彼此,交柯橫枝,連成一個遮風蔽雨的共同之家。繁密的葉片相互撫摸與掩映,彷彿舞動在半空中的綠色百結衣。也許是甘於寂寞不愛熱鬧,它們遠離塵囂,生長在此空寂的山谷,把虯結的根扎向嶙峋的石頭的傷口處,俯臨一泓唯有飛鳥才知的山泉。

我在遠處停下腳步,站成和它們一樣的姿態。

我聽到它們在輕輕細語。

幾隻鳥兒結伴,從我頭頂掠過,飛臨它們的家園,在枝頭上歌唱,在葉叢中歡快地嬉戲;

白鶴的窠壘在最高處,彷彿一頂失去了輝煌的皇冠;

白雲在它們的頭頂,做最深情的徜徉。

它們從不拒絕。只是敞開襟懷迎接。

縱然時間的大手撫過,仍把那一份蔥蘢輪迴。

你不要去構想有什麼能把它們分開。

縱使是風。

微風只讓它們的葉片泛起一片細小的浪花,它們親吻,把溫暖傳遞;

在輕風裡,它們輕輕地歡快地舞蹈,相互撫摸,點頭示意,訴說著纏綿的愛情;

肆虐的狂風妄圖用粗暴的手,把它們連根拔起。

也只是徒勞。

它們揮舞著粗壯的、細小的、蒼勁的、柔嫩的手臂,時而相互挽著,時而手掌互擊,怒髮衝冠,大聲呼喊,相互鼓勁。

沒有什麼能把它們分開。

雨讓它們更青翠!陽光讓它們更耀眼!

它們用自己的方式,讓春天多彩,使夏天蓬勃,為秋天撐開喜悅,給冬天添一份希望!

它們把生命,盡情揮灑。

我愛上了它們。

我向它們走近,伸開我的雙手,擁抱,這樹的瀟灑與活力!

它們把胸懷袒露,張開雙手,輕輕搖曳,迎接我欣喜的到來。

是的,我為他們深深俯首。

因為,它們讓我學會了享受寂寞!

我學會了保持沉默!

我學會了仰看浮雲!

我學會了把胸膛敞開!

我也學會了在風雨裡挺直脊樑!

2.

大自然從沒缺乏優秀的舞蹈家,比如蝴蝶;

大自然也從沒缺乏優秀的歌唱家,比如流鶯。

而蟬,只是蹩腳的歌者,它應時而生,順時而長,只在有炎熱侵蝕清涼的季節,吶喊愛情,宣示浮躁的生命。

只要一棵樹就足夠。

枝繁葉茂,或者禿枝疏葉,並不影響它們的鈸敲響,也與心情的好壞無關。

它們也不計較,樹在鬧市區,還是在寂靜的山谷。

也不管距離的切近與遙遠。

可以緊貼近在咫尺的樹幹,也可以飛向天邊的枝梢,就只為舒展一下粗糙的歌喉。

它們熱愛正午,也鍾情於午後。

因為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