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3/4頁)
章節報錯
掘出詩性的哲學的什麼,讓自己手下的每一個句子都像風中火苗一樣竄跳,讓每一個字詞都熠熠閃亮。他所要做到的就是他在明晰思維中寫下的模糊不清的句子,都沾滿神奇的魔力,如同《紅樓夢》一樣流傳到遙遠的年代,流芳百世,永不泯滅。他小心翼翼地做著這樣一件倍加“一不小心”的事情,他極為贊同那位遙遠的阿根廷先生博爾赫斯的話,一切疏忽都經過深思熟慮,一切邂逅相遇都是事先約定,一切失敗都是神秘的勝利,一切死亡都是自盡。他聽任每一天的時光在他的書桌上從清晨到傍晚漸漸老去。 白天他除了專注地做這件事,其他的事情都會使他不耐煩。 林子梵懂得日常生活中應該忽略掉什麼。一個不懂得該忽略什麼的人,怎麼可能懂得應抓住什麼! 他也依然是一個孝子,除了他的叛逆性的禿頭表達了他精神本質的內涵之外,他平常依舊是一個沉默不語、和藹懂事的好青年。 有一天,他從書攤上看到一位西班牙作家寫的書,這本書專門是討論大師應該娶什麼樣的女人為妻的話題,這個話題吸引了林子梵的興趣。 坦白地說,林子梵已經很久沒有認真讀書攤上那些被“炒”得像“愛情”一樣氾濫成災的書籍了,雖然他一直像那些難以戒毒的人一樣難以戒掉他的購書癖。他認為現在許多書籍出版的目的,就是為了增添以收購廢品破爛為業的人的收入,這種書籍就是為了讓人閱讀之後什麼也沒記住,連為老年痴呆症病人操練腦筋的用途也起不到。 林子梵的房間裡有一個很大的竹筐,專門用來堆放灑滿鉛字的紙張書本一類的廢料,他幾乎每一天都會像投籃似的投進去一兩本書籍和一堆當日的報刊,那些書籍報刊從他的手上,沿著一個漂亮、流暢、瀟灑的拋物線,總能準確無誤地飛落竹筐中。 這個動作操作得久了,沒想到也成為一項技能。 在夜晚的酒吧娛樂中,經常是幾個人以投飛標的戰績來決定誰承擔付款,每每林子梵總是輕而易舉就獲得最高環數,這為他省了不少錢。別人曾問過他是什麼時候偷偷摸摸練出來的,他輕輕一笑,隻字不提,神秘兮兮的樣子。 酒吧裡省下來的錢,他繼續用來購買各種各樣的書籍和報刊,然後繼續大搞“投籃運動”。 “投籃運動”的成果,自然是使得大樓裡的電梯師傅、清潔工、傳達室的老大爺以及居委會大媽,統統變成了“知識分子”,他們的家裡也和林子梵的家裡一樣堆滿了書籍。 有時候,他想,政府應當為他頒發“義務普及教育”獎。 林子梵這一天所以能把書攤上的那位西班牙先生寫的書讀下去,與維伊忽然地闖入了他的視線有關。 那一天汽車後座一幕,雖然當時情勢急迫得不可遏止,大有寧可事後天塌地陷也非此一舉不行的架勢。但事畢後,林子梵的心裡忽然就空洞了,彷彿他內心裡對維伊所有微妙的感覺和濃濃的愛意,都隨著他身體裡那一股蘊積很久的熱流的噴薄而出而昇華消逝,同時,伴隨那滂沱熱流的湧出,也從他的身體裡帶走了一股閃亮的自由的氣息,這感覺使他有些悵然。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難道自己像那種下流的玩弄女性的男人嗎?他一向認為自己是高雅聖潔一儒生,一個可以為純潔愛情的永恆而獻身的烈性男兒。 空洞感使他的這一次性事蒙上了一層莫名其妙的陰影。 幾年來,在他的詩意的生活裡,他身邊的女人始終是無形的,他所觸碰的女性是一種想像中的物質與存在。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習慣了只用目光和想像佔有一個女人?是否已經習慣了只在腦中撫摸她們的頭髮、眼睛、牙齒和脖頸?當真實的維伊忽然出現,特別是真實地觸及了她的肉體時,他的確感到有些猝不及防。 林子梵試圖透過這本西班牙先生的書分析一下自己。 關於詩人應該娶什麼樣的女人為妻,林子梵透過學習,總結出如下一些經驗。他是善於紙上談兵、用理論指導生活的。 大多數人可能以為,大師級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