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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地勸著他。
周宏元來了。汪崇禮要死要活的樣子,讓他實在看不下去。他把汪崇禮拉到一旁,把嘴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汪崇禮便止住了嚎哭,擦了一把眼淚。
男人們拿了門板,把死鬼媳婦抬在門板上,抬到老磨坊外面的草坪上放下來,又找來幾根槓槓,一鋪曬墊,搭了個棚了,把死鬼媳婦遮起來。
汪崇禮坐在棚子面前點燭,燒香,化錢。紅紅的火燭,嫋嫋的香菸,燃燒過的紙片,又在老磨坊河邊草坪裡升騰起來。汪崇英也學著哥哥的樣子,撕著錢紙,一張一張地往堆裡丟。
看到這景象,林秀青的心裡湧起一股股無以言表的悽楚。
河對面傳來呼天喊地的聲音。林秀青抬眼一看,那是她的親家帶著一群人正朝這邊過來。她忽然看到,好些人手裡還拿著棍棒。他們要幹啥子呢?
她並沒有太在意他們要幹啥子,她腦殼頭想著很多的問題:諸如,得把倉門開啟,讓人把米碾出來,才有米做飯;菜,吃啥菜呢,來幫忙的人那麼多,不可能沒得菜吃呀;肉,要買肉,沒得錢,乾脆叫人把那頭半大的豬牽去殺了吧;還有衣衿,棺槨……
“林秀青,你還我女兒來!”她聽到喊聲,抬眼一看,她的親家手提一根棒棒,兇叉叉朝她奔來。有人看到那陣勢,叫她快躲躲。
“躲啥?又不是我害死她的,我躲啥?”林秀青鐵青著臉轉過去迎著寧家老頭和他屁股後頭的一串人,大聲道:“你說啥子?叫我還你女兒來?你講不講理呀?!”
“我咋不講理了?我女兒是不是你家媳婦啊?她是不是在你家死的呀?你還我女兒來!”
“呵呵,你也曉得她是我家媳婦?既然是我家媳婦,那就是我家的人,我家的事,關你啥子事?你一邊去,我忙得很,沒時間陪你瞎扯!”
“咋子?我女兒死了,你總得給個說法啊!”
“要啥子說法?我家的人,死了我把她埋進祖墳園。你還要啥子說法?你是想要錢啊還是想要命啊?”林秀青鐵著臉,眼睛死死地盯著她親家,一眨不眨地說,“你才回去好多時間?你咋就忘了你女兒是咋回事?你是要來敲我槓槓?那你可就要想清楚了!你不曉得你的親家母我是啥子人啊?”一邊說著,一邊從腰間拔下她隨身攜帶的砍刀,拿一拇子在刀口上摸了幾下。
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寧家老頭鼓起眼睛,嘴邊剛冒出一個“你”字,就沒了下文。
林秀青一轉身,從黃桷樹下回院子裡去了。
“你說,我女兒咋死了?”寧家老頭抓著汪崇禮的衣領,把他提起來,兇巴巴地問道。
“昨天晚上,你們走了以後,我們是一起上床睡的,今天早晨我還沒有醒,媽就問我老婆在不在。我摸了幾把,沒人,我說可能她起床了,媽說沒見過。我和媽就跑到堰埂上一看,就……”
“鬼才信,你兩口子一張床上睡起的,人走了都不曉得?你哄鬼哦!照我說,肯定是你把她整死了丟河頭的,你還裝象!”他舅子怒不可遏地說。
“你說這話就沒得道理了,”汪崇禮顯然生氣了,正色說道,“講話要有證據,你有啥子證據說肯定是我把她整死的?我這個人,好歹也讀過幾天書,君臣父子,仁義禮智信還是曉得的。婚後的情況,大家都看到的。我咋會……你那樣說,太沒良心了。”
“那你們昨天晚上就沒有說過啥子?”寧老頭問。
“她說我在團防隊關了這些天,她在屋頭很擔心,又沒得辦法,只有乾著急。我說沒得事,他們也沒有難為我。她說那個人一直蒙著腦殼,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不曉得是哪個。他先抹了她的圈子,然後就……她說她對不起我,身子髒了,沒臉再活在這個世上。要不是一直都有人看著她,她早就……”說著,汪崇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