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倉了事情絕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什麼生病一回來吃藥就好了,什麼在太倉就小病小災的不斷,若真是如此,那怎麼早不回來

這件事,肯定是跟鬧出來的趙秀娥那件事有關係看來,因為那件事,周捕頭這一夥跟連家上房那一夥之間出現了裂痕無法再共事下去,所以周捕頭他們都回來了,為了薄面子掩蓋真相,還編出了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然而,周捕頭這個時候回來,僅僅是因為這樣的理由嗎?

不對連蔓兒算了算日子,周捕頭回來的日期,離吳王氏來告知趙秀娥那件事的日期可有一段不小的間隔,那麼離事發的時間間隔更大真的僅僅因為那件事,那周捕頭他們應該早就從太倉回來了既然賓主之間那麼尷尬,為什麼又相處了這些時日?

周捕頭和他那個做刑名師爺的老丈人,當初去太倉,是奔著總捕頭,和首席刑名師爺的差事去的這兩樁差事都是油水極豐厚的要他們捨棄那樣豐厚的油水,勢必有十分充分的緣由

所謂的生鉑治鉑應該只是藉口,用來緩衝的

連蔓兒覺得,趙秀娥那件事鬧開來,就是充分的緣由但是她卻不能以此標準來要求周捕頭這一夥與連家上房的人

僅僅是因為不得已嗎,連蔓兒心裡想,但願如此

吳王氏和張氏嘮了半晌,才帶著吳家玉走了送走了這孃兒兩個,連蔓兒就再次向張氏詢問,吳王氏這次來,都跟她說了什麼

張氏並沒有隱瞞,她告訴連蔓兒的和吳家玉說的大致一樣

“你嬸子說,周捕頭他們在太倉那邊,恐怕也是撈夠本了他那個老丈人,可是出名的吃人不吐骨頭”

晚上,連守信從外面幹活回來,一家人吃飯,張氏也當著連枝兒連蔓兒和小七的面,就跟連守信說了這件事

“他們回來是好事”連守信就道,“周捕頭和他老丈人的為人,我也聽人說了尤其是他老丈人,能從人骨頭渣子裡頭炸出銅錢來,有名的要錢也要命就是滑不溜手,肯給上面花錢,這些年才沒出事……他二伯他們看著跟咱挺精的,到人家跟前,根本就不是個兒……沒人往歪裡帶,咋地也能好點兒”

“那照他這個為人,還有油水沒吸乾淨,他咋回來了那?”連蔓兒隨口就道,“就是病了,沒辦法,只能回來,這不又好了嗎,咋不趕緊回去那?”

連守信和張氏就交換了一個古怪的眼神

他們倆知道原因,但是不能說他們當然還不知道,趙秀娥那件事,連枝兒和連蔓兒都已經知道了

連蔓兒腦子裡的某個念頭則更加清晰瞭如果沒有趙秀娥那件事,那麼周捕頭他們這個時候回來,原因就只有一個太倉那邊的油水,再繼續刮下去會有危險

“興許是太倉那邊出了啥事吧,”不能說真正的原因,連守信就含糊地道,“周捕頭這一夥人,在衙門裡做久了的老油條,看著不對勁,就不在那幹了唄”

“能有啥事,咱咋不知道?周捕頭他們害怕,我大伯和二伯他們就不害怕?”連蔓兒很“沒眼色”地刨根究底

連守信和張氏就都有點尷尬

“……他們怕啥呀,他們不就依仗著人老鄭家嗎……”張氏含糊了一句,“蔓兒,別光顧著說話,你不是張羅吃魚嗎,咋娘做的這魚不好吃?”

顯然,這是岔開話題,不讓連蔓兒再繼續追問的意思

“好吃”連蔓兒笑了笑,低頭扒飯吃魚……進入八月,天高雲淡,空氣中的暑氣早已消粳偶爾吹來的風,涼意已經很明顯了距離收莊稼還有一段時間,對於普通的莊稼人來說,這是秋收前最後一段比較清閒的時光

然而連蔓兒家此時卻已經提前進入收秋狀態了

荷塘裡的蓮子雞頭米菱角已經成熟,要將最後一茬採摘乾淨,而荷塘水下的蓮藕,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