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人趕了出去。連老爺子就微微有些氣喘。雖然這半年他的身子衰老的厲害,但是底子還在,不至於這麼不經事。之所以氣喘,有一半是因為精神高度緊張。再加上氣的。

連老爺子深知連守義的性情,雖然現在被趕走了,但過一會就又不好說了。

“開箱子,拿錢。”連老爺子略一思忖,就果斷地向周氏道。

“這啥時候了,拿錢要買啥啊,鋪子早都關板了。”周氏就道。

“我讓你拿你就拿,把那零的兩串錢那出來。”連老爺子不耐煩地催促道。

在關於家庭的大事,其中就包括銀錢的使用方面。周氏歷來對連老爺子言聽計從。可以說,老宅唯一有銀錢的支配權的人,就是連老爺子。周氏,從來不敢染指連老爺子的這項權力。

周氏不悅,但還是聽連老爺子的話,取了兩串錢出來。連老爺子將那錢在手裡掂量了掂量,就走出屋去。招呼連守義和四郎。

連守義一家三口出了上房,都沒有回屋,就在院子裡站著,黑乎乎的夜色裡,站著這麼幾個人,乍一看還真挺嚇人。

“給,”連老爺子叫過連守義和四郎來,一人手裡塞了一串錢。“你們爺倆啊。啥時候才能讓人省點心!你們別吵吵,別鬧,這個事情過後,我虧待不了你們。你們要是今天不給我長這個臉,我也不認你們了,明天你們就給我滾。”

“去。去,都回屋去,老實待著,不叫你們別出來。”連老爺子揮手攆道。

所謂的一個巴掌一個甜棗,連老爺子恩威並施的,打定主意要安撫住了連守義父子,免得一會的相看出亂子。

“爹,能再多給點不,這點夠幹啥的?”連守義看了一眼手裡的錢,嬉皮笑臉地道。

“滾,再上頭上臉的,敲斷你小腿子!”連老爺子是左手拿錢出來的,右手的柺棍就一直沒放下。

連守義看著那柺棍心裡還是有些懼怕的,他信奉好漢不吃眼前虧,手裡又有了錢,就慢慢地往東廂房挪去。

“……那答應給俺們的花生和毛磕那?”何氏見此情景,急忙上前道。

“給她!”連老爺子回身吩咐道,“多給她拿點,讓她拿回去吃。”

連守義和四郎手裡拿了錢,何氏手裡端了剛炒熟的花生和毛磕,三口人慢慢地退回到東廂房,將門掩上了。

連老爺子長出了一口氣,心知這個危機暫時算是過去了。

他這邊剛剛安頓好,武家兄弟就帶著人上門來了。連老爺子帶著連守仁親自出來,將人接近了上房。

途中,東廂房的門響了一下,連老爺子立刻瞪了過去,手裡的柺棍揚了揚。等將人迎進上房屋裡,連老爺子就忙向後面的連祭祖使眼色,讓他將上房的門從裡面插上,這是免得連守義中途來攪局。

像相看這樣的事,本來應該極喜慶、極高興,卻弄得這麼緊張,甚至有些偷偷摸摸的,連老爺子心裡不是滋味,卻不好在面上漏出來,反而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來的除了武二狗和武三狗兄弟,周家父女,武二狗的媳婦也跟了來,一路拉著周家姑娘的手,很是殷勤、親切的樣子。

連老爺子對此暗自點了點頭,一個姑娘家,這個時候身邊有個女眷陪著,才不至於太過害臊,也好說話。

大家坐下,蔣氏就進來送茶、那一盤炒花生和炒毛磕,就放在了周家老爺子和周家姑娘跟前。

“……也沒給準備,都是自己家裡的東西,嚐嚐、嚐嚐。”連老爺子與周家老爺子相對坐著,熱情地讓道。

周家的老爺子和連老爺子的年紀差不多,不過膚色偏黑,臉上皮包骨頭,滿臉的皺紋,脊背微微佝僂,看上去十分蒼老,一雙伸出來來的手掌猶如谷樹皮般粗糙,且關節突出。

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