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也就是一日路程,那知府收到信,急急命家人將兒子帶回。他兒子雖不服氣,但聽說盧家小姐額上留了疤,壞了容貌,也就失了興致,乖乖回家去了。

盧家這才鬆了口氣,又到張保門上謝過。他家女兒除了才貌之外,又在鄉間多了貞烈的美名。淑寧聽聞,也很佩服,稍稍反省了一下自己,過去在背後嘲笑盧小姐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其實她只是個過於自信的人罷了,但這種自信,同時也是自尊自愛的源頭。

婉寧正無聊,聽說盧家小姐的事,很有興趣,慫恿淑寧請那盧小姐過來做客,又或是到對門盧家拜訪一下。淑寧心中不悅,道:“盧小姐正養傷呢,怎好驚動?姐姐若有空閒,不如多看看書練練針線吧。”

她很是不願讓盧小姐見婉寧。盧紫語的自信源於其才貌,若是見了婉寧,反受了打擊,就不好了,因此甚至連月荷她都不想讓盧紫語看見。婉寧想派月荷送東西去盧家慰問,她就藉口說別院有專職出門送東西的媳婦子,不必內宅的大丫頭去送,便派了王二家的親自送去。

婉寧在別院住了兩三天,覺得很是氣悶。她想出門去逛,守門地卻不肯放行,非要回報張保與淑寧父女。淑寧是一定會阻止的,張保有時會允許她跟自己到田地山坡上轉轉,但總有一大堆人跟著,她連跟個村姑或小牧童說說話都辦不到,比在京城伯爵府裡更受拘束。

帶來的丫環們也不許隨意出門,連住在前院地方青哥,也不能想見就見。而那些管事的,又推說不好讓客人做事,拒絕了方青哥幫著出外採買。若不是方青哥機靈,在門房裡哄得幾個老人開心,她們連外頭有什麼訊息都很難打聽到。這別院地下人丫環,也叫人生氣,不論她們怎麼收買,都只是笑而不語,逼他們收好處,他們也收,要他們幫著做事,卻只是不肯。一回頭,就有管事地來說話,還把那些好處還回來,讓婉寧主僕亂沒面子一把的。

婉寧天天說悶,淑寧就乾脆把她拖到蔡先生跟前一起上課。蔡先生還很高興。只是課程一開始,婉寧臉色就開始難看起來。

比如說琴,婉寧這些年倒也沒丟下,只是愛彈後世地歌曲,雖有些記不清了。倒也讓她自行編順了。因她只在自己房中彈,並沒人說什麼。但蔡先生的課,教的卻是正經古曲。婉寧覺得不好聽,興致缺缺。

比如說棋。府中沒人陪她下,她就只愛和丫環們下五子棋,圍棋水平比起當年十歲時,還要差一些。

書法倒罷了,她時不時地練練。寫得還行,只是比不過天天用功的淑寧。

至於畫,淑寧本已學到工筆樓臺了,蔡先生為了將就婉寧,另行教她花竹山水。但婉寧除了花畫得不錯,其他地卻都大失水準,甚至連那花,都更像是繡花樣子。

她看到蔡先生臉上的失望之色,覺得在堂妹面前丟了面子。便避重就輕,在畫上題些詩詞。這都是她自己想出來的,倒也對得起那“才女”之名。頗得蔡先生誇獎。但這種事太費腦子了,誰耐煩天天想去?因此沒兩天。她便推說病了。不肯再去上才藝課。

不料蔡先生擔心她,遣了個小丫頭去問。卻正好撞破她裝病地實情。蔡先生黯然嘆了口氣,默默回了自己的住處,第二天,就傳出他病了地訊息。

淑寧知悉後,忙叫人去請大夫,又勸蔡先生道:“二姐姐這幾年都在專心學規矩針線,功課上略放鬆些也不奇怪,先生不必太難過了。”

蔡先生卻嘆道:“我不是為這個傷心,而是令姐明明有好天賦,卻不肯認真用功,落得如今這樣,又是一個仲永。仲永是被家人所誤,令姐卻是自行放棄了。我不過是感嘆一聲罷了,過兩日就好了。”

淑寧便也不再多話,只是另行託了楊先生,多開導開導蔡先生。楊先生自從蘇先生搬走後,便搬進這院裡與蔡先生同住,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