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眾人在書房裡坐著聊天,不一會兒便聽得前頭傳來陣陣喧譁聲,擾得眾人不得安寧。原本正在睡午覺的佟氏命人去前頭看看是怎麼回事。

一個婆子來回報說:“太太,是對門盧家,他們把個媒婆趕出來了,那媒婆正在他家門口罵呢。”

(抱歉,今天更得有些晚了)

一五六、鄰里

原來那盧家自從女兒上次拒婚受傷後,一直關門閉戶,不與親友來往,除了偶爾還與對門張保家互相送點東西問候一聲外,連自家的佃戶也很少見,生怕再惹什麼事非,又怕那大名府知府的公子會再上門來。

後來那知府公子因胡來鬧出了人命,剛好被個路過的御史碰上了,抓起來交到刑部去。偏那刑部的主審是個油鹽不進的,不管誰來講情都不理會,最後收集了一大堆這紈絝子弟胡作非為的證據,又因出了人命,本要重判的,他老爹使盡渾身解數,才判了個流刑。

那刑部問案時,也曾派人到盧家門上問過,盧老爺使了錢財,才免了女兒上堂作供之事,只讓個管家代勞。等案子過去了,他瞧著風聲緩了些,女兒傷勢又好了,便打算儘早給她說門親事,免得日長夢多。

可事情就麻煩在這裡。那盧小姐雖一向是以才貌雙全在鄉間聞名的,可無奈如今人人都傳說她壞了容貌,又惹上官非,因此,雖有個貞烈名聲,卻沒有正經讀書人家來提親。上門來的,不是喪妻的土財主,就是姬妾成群的富商,好不容易有個秀才上門來,卻是個貪財好賭的,看上盧家的陪嫁了。

今日卻是那媒婆第四回上門,說的倒是個富戶,但人人傳說他不是好人,來提親不過是想借盧小姐的好名聲,跟了媒婆過來,沒喝完一杯茶便揩了丫環三回油了。盧老爺幾乎沒氣死,當時就叫家丁把人趕出去。那人罵罵咧咧地放了幾句狠話,走了,媒婆見又壞了一樁生意。便在盧家門口大罵,說話極難聽。

盧家只是緊閉了大門不理,張保那邊的一個門房聽著不象。忙出來喝道:“兀那婆子!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有你撒潑的地兒麼?還不快滾!”那婆子對這附近極熟,也知這不是她能招惹的人家。當時便住了嘴走了。

那門房趕跑了周圍看熱鬧的人,迴轉身來,卻有些意外地道:“咦?李老爺,李先生,你們可是來見我們老爺地麼?我替你們通傳一聲?”卻是李家家主帶了侄兒。兩人都穿戴得整整齊齊。

李家的侄兒卻道:“眼下卻另有正事要做,回頭再去拜張大人罷。”然後便跟著叔父走到盧家大門前,大聲道:“晚輩李文嗣,薄有功名,略有家產,厚顏來求,望世伯將小姐許我為妻。”然後便一鞠到地。其叔卻只是站在邊上,盯著那扇大門。

過了足足一柱香功夫,門才開了。盧家管家出來請李家叔侄進去,隨手又關上了門。張保家的門房看了,大感有趣。便急跑回宅裡報告去了。卻說那李家叔侄進了盧家後,盧老爺夫妻正經在客廳裡招待。本來。盧老爺有些嫌李家與他家不和。又是做生意地人家,不想應這門親。但瞧得李文嗣長得一表人材,又有舉人功名,心裡也有些歡喜,便耐下心來打聽些底細。一聽說李文嗣家在山西,家裡只有幾間瓦房和幾十畝薄田,心裡就不樂意了,怕他也象前頭那個秀才一樣,是貪圖盧家陪嫁來的。

李老爺一聽他露了類口風,當即就差點反臉。當年明明是盧家有錯,若不是侄兒苦求,他還不願意來呢!他雖是做生意地,但兄弟卻是耕讀傳家,又有功名在身,下一科定能高中的。那盧家女兒現在嫁不出去,自己肯來就不錯了,他們既然還敢嫌他那麼出色的侄兒?

眼看著二老快要吵起來了,李文嗣連忙攔住,道:“盧世伯容稟,晚輩家產雖薄,但要養活妻兒還是不成問題的。晚輩想娶令嬡,卻不是為了嫁妝,而是心中仰慕令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