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很多部族的影響力比當地政府還大,地區長官有時候一些政令都執行不下去,就是受到這些部族的抵制,不過大部分時候還算融洽,就算有矛盾也不會鬧多大,這一次太突然了,否則也不會事先一點動靜都沒有。”

聽到羅洪這麼說,周星問道:“以前這個阿雷格難道沒有什麼別的舉動?”

羅洪搖了搖頭:“沒有,否則這次也不會猝不及防。”

“既然阿雷格是曾經的副總參謀長,那是不是現任總統杜特當年發動政變的時候,阿雷格也參與了?”

羅洪點了點頭:“對,就是參與之後,他成為副總參謀長,僅次於總參,和統帥杜特。”

周星道:“但現在,曾經的副參,回到了部落,如果沒有這次的事情,是不是誰都認為他算是退休了,而他發動這次事情,是不是跟他當初卸任副參有關係呢?”

羅洪有些驚訝的看了看周星,這個結論也是今天上午他們才得出的,而周星遠在華夏,剛來到這裡,聽自己說了一會兒,結果卻一針見血的指了出來。

這讓羅洪看向周星的眼神,再也沒了輕視,甚至充滿佩服,點了點頭道:

“不錯,因為這次的事情,我們找相關人員瞭解過當初的事情,就在前年,阿雷格卸任副參,並沒有像以前卸任軍官那樣留在巴馬科,而是返回了塞古班巴拉部族的大本營。”

周星道:“這倒有點像咱們宋朝那位皇帝做的事情。”

羅洪一怔,隨即心裡一動:“你是說趙匡胤的杯酒釋兵權?”

周星點了點頭,而羅洪看向周星的眼神更佩服了,只憑自己的描述,就分析到這點,也讓羅洪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周星會過來,肯定跟昨天趕到的特使包春生一樣,是來解決問題的。

羅洪望向窗外,有些鬱悶的道:

“不錯,我們瞭解到,就是當初的阿雷格威信太高了,讓杜特感到擔心,就像咱們說的功高震主,自然而然的,杜特用了一系列手段,逼迫阿雷格辭職。”

頓了頓,羅洪又道:“但阿雷格也不是軟柿子,假意表明衷心的離開,回來後一邊裝出退休養老的姿態,一邊卻發展自己的勢力,而這次,可以說是送上門的機會,讓他立刻抓住了,也捏住了杜特的七寸,讓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周星嘆道:“是啊,現在的杜特肯定不好過,如果他妥協了,不僅自己得下臺,也得罪了那些國家,而如果他不妥協,又得罪了咱們國家,可以說兩頭都是坑,就看他往哪個坑跳了。”

羅洪試探的看著周星,問道:“那以您的看法呢?”

這個時候,羅洪的稱呼都變了,變成敬語。

周星眼裡流露出一絲陰鬱:“這個選擇題其實很容易,哪邊對自己有利,肯定選哪個,不妥協,只是得罪咱們國家,大不了以後不援助了。”

周星沉聲道:“而如果妥協了,杜特當年辛苦奪來的權力丟了,這些年付出的努力也白費了,最重要的是,得罪了那些歐美國家,兩害相較選其輕,雖然這是咱們的話,但道理是相通的。”

羅洪震驚的看著周星,因為現在的種種跡象,還有包特使和劉大使他們分析的結果,跟周星說的一樣。

現在,杜特已經有隱隱倒向那邊的趨勢,而且從談判裡也就是這麼做的,在關鍵問題上態度強硬,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

這讓羅洪看向周星的眼神更加佩服了:“周先生,您說的不錯,就是這樣。”

說著,羅洪苦惱道:“雖然咱們也不是讓杜特非得下臺,但談判講究一個方法,無論虛與委蛇還是留懸念,都不會把話說死,這樣一來就根本沒得談,也會更加激怒阿雷格那邊,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

周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