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玩。翠閣,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皇上玩空竹嗎?”“太后是怕皇上玩物喪志吧?”“不對,我不是怕他玩物喪志,我是單單怕空竹這聲音,青天大白日裡,聽到這聲音都讓人覺得揪心寒心,更不用說夜深人靜的時候了。”

翠閣無言相對,布泰嘆了口氣,手扶柱子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無奈的說:“他要是真的那麼想廢后,那就廢吧,只是可憐我那侄女了,這孩子的一輩子,算是毀了……”

第二章 離情鞦韆院

八月的揚州城,殘荷成堤,落花成冢。薄霧如紗,攏在清晨的大街小巷,稀稀疏疏的行人踏著露水悠然的走著。官道上,幾匹馬引著一輛馬車從容前行,後面還跟著一些僕從,眼看到了揚州城的門口,隊伍停了下來。

“離兒,爹和弟弟就送你到這兒了,此去京城路途遙遠,自己多多小心。安郡王嶽樂和爹雖只有數面之緣,卻很投緣,到時你到了京城就先寄宿在他的府裡吧。在外面不比家裡,諸事小心。另外,”鄂碩將手裡的摺扇遞給烏雲珠,“拿著吧,這是昨日你娘特地囑咐我給你的,山高水長,扇子在手裡,父母也就不遠了。”烏雲珠搖頭,“不,爹,這麼珍貴的東西,留給弟弟吧,我,不要。”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起來。費揚古看姐姐這樣,就負氣說,“姐,咱們不走了,憑什麼……”

費揚古話還沒說完,鄂碩就阻止了兒子,“好了,你姐姐走了,你不該說些讓姐姐舒心的話嗎?”費揚古偏過頭,沒有出聲。鄂碩卻笑著說,“女兒,什麼時候天氣好些,我的軍務不那麼繁忙了,爹孃弟弟就一起上京去看你。到時候,你再把扇子給弟弟。”鄂碩笑著看著女兒,就彷彿女兒只是去外公家小住,就彷彿他根本不知,此去侯門深似海,此入宮門如死別。烏雲珠點頭接過了摺扇,“好,那女兒在京城等著,”話雖這樣說,手卻牽住了父親的衣袖,鄂碩微閉雙目,另一隻手示意家奴啟程。

馬車開走,費揚古執意要再送姐姐一程,鄂碩默許。烏雲珠身後的揚州城中傳來了揚州清曲兒的婉轉曲調,前方的朝陽染紅了一片清澈的天空。姐弟倆又走了十幾裡的路,到了該離別的時刻,費揚古鄭重其事的對烏雲珠說,“爹讓我說些叫姐姐舒心的話,我想了一路,現在要告訴姐姐,弟弟會從此努力求上進,不為加官進爵,不為光宗耀祖,只想有朝一日,得立軍功,出將入相,能接姐姐再回揚州省親。姐姐放心,有費揚古在,您此次離家便不是訣別。十五年後,在這個地方,我接姐姐回來,我會說,‘正是江南好風景’,姐姐要接。”

“我接,‘落花時節又逢君’。”烏雲珠一邊說一邊笑著望著弟弟,眼中淚光點點,也許她是感動於弟弟的這份心,也許她是真的捨不得這座綺麗的揚州城,然而她卻唯獨沒有把弟弟的話當真,她不知道一個十歲孩童的承諾到底能承載多少期待,她想不到眼前的頑皮男孩會成為日後位極人臣的撫遠大將軍,其實,弟弟是可以兌現自己的承諾的,只是她,註定是那個老天都要妒忌的薄命紅顏,註定是人亡他鄉,魂歸故里,對不出‘落花時節又逢君’的失信姐姐。

鄂碩送完女兒返身回府,在後花園裡,他看見妻子一個人坐在女兒常坐的鞦韆上發呆。“你和孩子說,你昨日乏得很,所以今早就不起來送她了,可是,你明明一夜都沒睡。”李鬱聞言便大哭了起來,鄂碩扶起她,夫妻二人緩緩向園子外走去,他們身後的鞦韆在初秋的蕭瑟晨風中飄來蕩去……

園中的鞦韆還盪漾在江南的和風細雨中,鞦韆上長大的少女卻迎著北來的寒風踏上了她人生的瑰麗旅程。順治十年八月己丑,還在路上的烏雲珠聽來了這樣一個訊息——廢皇后博爾濟吉特氏為靜妃。烏雲珠暗想,只成親兩年便果決的休了自己的結髮之妻,這樣的皇帝該是如何的薄情寡性呢?

年末,大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