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時代的人,木匠的祖師和建築祖師,書中記載,要依據時辰建房,在早晨裝大梁和在晚上裝大梁,直接決定著住房人家的興衰存亡。

書中還有許多神秘不可解處,如在門檻下埋把刀,可令家中長子早亡;在臥室的窗框裡埋半把梳子,婦女懷怪胎;給門面刷油漆時,將一個紙剪的蠍子蓋在油漆裡,可令這家人走十年黴運……

書後還有鬧鬼之法,如果房東剋扣建築師工錢,建築師就夜裡將豬血塗在門上,引蝙蝠來吸血。蝙蝠落在門上的聲音,如同有人敲門。當主人開門,蝙蝠自然受驚飛走,主人看不見人,而一關門敲門聲又起,名為〃鬼敲門〃。

還有,給一隻刺蝟餵了鹽,扔到人家園中。刺蝟吃鹽後,會發出老頭咳痰的聲音,十分逼真。人出屋到院中一看,刺蝟自然躲在草叢,沒有人,老頭咳痰聲卻不斷,名為〃病鬼進家〃。

越看越覺得人心險惡,何安下合上了書。兩個時辰後,他產生一個童真的想法,把《魯班經》放在了雀樓的大門臺階上。

接下來的幾天,山中修道者碰面後的談話內容往往是:

〃你家昨晚被鬼敲門了麼?〃

〃敲了一夜,唉,你們都被敲過了,哪能放過我呢?〃

〃你家昨晚有老頭咳痰麼?〃

〃咳了一夜,唉,人老了招人討厭,鬼老了更招人討厭!〃

大家做了撒雞血、塗香灰等驅鬼儀式,晚上的敲門聲和咳痰聲仍然不斷。大家都失眠了,能安心睡覺的只有何安下與雀樓上的姑娘們。

一夜,何安下在帳篷睡覺,聽到了帳篷外也響起咳痰聲。何安下心中暗笑:〃報應報應,捉弄到我頭上了!〃

何安下假裝聲音顫抖,問:〃誰呀?〃外面響起一聲嘆息,卻由老頭的聲音轉成了女聲。音質沙啞,極為性感,能瞬間鉤起男人最原始的慾望。

知道是雀樓的姑娘,何安下暗自感慨:〃粘過男人,女人變得真快,剛來時還清純如水,才幾天就騷成了烈酒。〃

第四部分第57節:32、五嶽真形圖

何安下不去理她,埋頭睡了。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一物拱入了自己的懷中,低眼看去,是女人的毛髮,她熱乎乎的唇正從自己的胸口一路吻上來。

眼皮沉沉落下。

很久沒接觸女人了,唯一的記憶是靈隱寺的她,被褥腐如積雪的大床,燈架上的天國力士……她具體的五官已記不清了,應與彭家七子的琵琶姑娘相像吧?查老闆和趙笠人為之毀業毀身的女人——韓閩珠,也應是這樣吧?好女人都屬於一個型別,總有七份相似。

她已親到我的脖頸,她是雀樓裡哪位姑娘?是跪在法會臺下的第幾個?她純淨如水時,我一定還有著印象。

何安下張開眼,卻見一個潮乎乎的黑鼻頭對著自己,鼻頭之上是陡峭的長鼻樑、一雙碧綠的瞳孔。何安下一驚,本能地緊縮脖子,耳邊響起〃咔〃的一聲,冰層斷裂般清脆。

那是牙齒的相碰聲。

伏在胸膛上的是一隻狐狸。

何安下抬臂擊狐狸腹部,狐狸卻像天生的太極拳高手,小腹如鼓,借力彈出。它憑空翻滾兩圈,跌出了帳篷。

以手撫摸過去,帳篷的布面完好無損。它竟在瞬間將自己化成了空氣,或者將布面化成了空氣。

那是油滲過的布面,可以防水,雨打其上,會一粒粒地滾開。布面平整嚴密,猶如十六歲少女的小腹。

32、五嶽真形圖

段遠晨的新樓已蓋好,他今晚睡得特別香,因為睡前喝了半壺米酒。他喜歡挖壺中的酒糟吃,發酵的糯米,酸楚耐嚼,睡夢中的他仍轉嘴咀嚼。

忽然,嘴不動了,他咬住牙,周身繃緊,醒了過來。他野獸般的本能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