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地走了。

鱷魚烏看著這個發出神秘的紫sè光暈的小瓷瓶,有些發呆。

吃死屍的人,也講道義嗎?

這件事後的第二天。

鱷魚烏正式接大本營的命令。榮晉為七等溫侯武士,任命種囚洞司獄。

鐵樹花榮晉為一等武士長,作苑主高姜姬的助手,協領溫侯侍衛。

紫衣從四苑主的身旁消逝了,沒人知道她到那裡去。沒有人再提起這個名字。

甚至於四苑主高麗麗不準在她的身旁有穿紫衣的人。

歐冶子似乎覺著,他每天都有很清醒的一個時辰,看著從高高的洞頂shè下一把灰白的光劍。

是他被扔下來的時候剛好就是這個位置?還是後來有誰來移動過他的身子?

這支光劍就shè在他的正正的胸口。

沒多久灰白就轉成亮白,光點也從正胸口往下移動;接著亮白中就有了黃金的光芒,光點緩緩移至腹部……他便朦朧過去了。

他從沒有過再能活過來的念頭。

他還記得被從高高的洞頂摔下來的那一下,他唯一清醒的感覺是:分筋錯骨,脈斷膚裂,五臟六腑均被震成碎片。

他絕無生理。

然死而無憾。黥布子英他們已然逃脫,世女冰梅有了扶佑的人了。

第二天晨他看見那一柄灰白的光劍的時候,認為:這就是人們所說的迴光返照吧。

如若沒有視覺,他會覺得自己只有一個腦袋是活的,除此之外他周身上下沒有任何一點生命的資訊,連痛覺都沒有。

我還會是個活人嗎?

然而第三天醒來是叫他經受地獄裂肢解體的苦罪,他在疼痛中昏了過去。

第四天的感覺是全身的機體進行重新組裝,此罪更烈,寧可死去。

真不希望有再一次的醒來。

然而當灰白的光劍shè下來的時侯,他還是醒來了。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造化將一切該他的,全還給他了。他一掙身子便坐了起來。

肌骨、筋腱、脈絡、經穴、真力、元神全都回歸原位──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向四周巡視了一眼:身側有一堆食品,全是新鮮的。

還有一套衣服。

飢餓感立即襲來。他沒有仔細想那衣服有什麼用。

他連忙抓起一隻焦黃流油的燒鴨

──竟然還是溫熱的!

這麼說在他醒來之前曾經有人來過,那人知道他今天會復原?!就給他送來這一堆食品?!

他連忙車頭向高處的洞口望去……

那兒一片黑呼呼,連往rì在折shè光下依稀可見的大鐵柵門也看不見了。

怎麼回事?歐冶子滿心疑惑。

此刻還是先塞飽肚子最重要,他撕下一支鴨腿大口地吞食著──

咯嚓!

他在吞食胸脯肉的時候,咬到了一顆滑溜溜的象石籽一樣的東西。

吐出一看競是一個小瓷瓶。

分明這是武家子常備的一種藥瓶。

他拔開瓶塞,裡面沒有藥。

他把瓶口對著鼻孔,細細品評著原來所裝的藥質……一種含麝的辛辣衝了出來,和他這幾天所覺著在他體內翻騰的味兒極相似。

就是這瓶藥,使我起死回生的

──他明白了。

他就近光束,小瓷瓶閃著紫瑩瑩的亮光。

賜藥人莫非就是要把自己帶去做“郎君”的紫衣姑娘。紫的顏sè作為她的暗示?

他沒有細想下去,把小瓷瓶收進懷裡,風捲殘雲地吃光了留在他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