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顯得有些混亂。這是我最擔心的。當下一撥攻擊到來的時候他們倘若仍舊無法做得更好,迎接我們的或許就是敗亡的結果了。

直到天近正午,溫斯頓人才開始重新集結。一時間,鼓角爭鳴,猶如晴天霹靂般壓向我們身處的這條街道。

很快,我們就知道了這一次將要面對什麼樣的對手。

一串戰馬的嘶鳴吵醒了午休的死神,她或許已經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們,等待著將我們的亡靈引入她所掌握的國度之中。

騎兵,溫斯頓人居然遣上了他們引以為豪的騎兵,用來對付我們這些連裝備都不曾統一的臨時軍隊。

民兵的陣列裡產生了巨大的騷亂,一陣沉默的絕望籠罩在人們心頭。儘管不是溫斯頓軍中最可怕的重灌騎兵,但眼前這些驃悍的騎手同樣不是憑藉我們簡陋的掩體能夠應付的了的。他們身著厚重的鎧甲,手中高舉刺目的長矛,跨下戰馬帶著難以馴服的野性,堪比叢林中最迅猛的野獸。我們簡陋的防禦在馬背民族最驕傲的面孔前彷彿是一個任人嘲弄的笑柄,就連那些戰馬看待我們的眼神都有些諷刺的意味,給人感覺彷彿只要它們願意,隨時都可以踏碎我們的防禦似的。

我向皮埃爾做了個準備的手勢,他會意地點點頭,轉身去佈置了。

短促的鼓點突然中止,最前列的兩匹戰馬同時昂首嘶鳴,並轡向我們衝來。溫斯頓騎手為我們展示了他們嫻熟的馬術,兩匹戰馬正好填滿街道的空隙,並給戰友留下足夠的戰鬥空間。看起來,溫斯頓人已經從剛才的失利中汲取了教訓。

沒有可能阻擋他們,戰馬奔跑的巨大沖力足以摧垮我們鬆散的掩體,筆直的街道讓我們根本沒有四散逃竄的可能。用鬆散的民兵正面對抗以勇武豪強著稱的溫斯頓騎兵?這和送死沒有什麼區別。而倘若我們躲進路旁的民宅中,則正好讓跟在騎兵身後一擁而上的溫斯頓人稱心如意。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必死的戰局。或許當實力差距太過懸殊時,一切反抗的努力和掙扎的希望都不過是讓強者證明自己無可爭議的強大的機會。

果然如此嗎?

驍勇的溫斯頓騎手將長矛低垂,指向我們的頭顱。鋒銳的矛尖閃著危險的毫光,刺的人兩眼生疼。他們戴著能夠覆蓋頭臉的鋼盔,只在眼睛的部分露出一個開口。已經衝得如此近了,我甚至能夠透過頭盔看見他們圓睜的怒目。他們來得如此之快,讓人感覺也許就在下一次喘息間,長矛就會刺穿我們的身軀,把一切都來個了斷。

就在這時候,路邊幾幢房屋的屋頂上忽然傳來金屬敲打的聲音,繼而,一些形狀奇特的金屬製品從那裡落下,在道路上鋪散開來。

那是一種稜刺,由四個尖角按照一定的角度鑄造而成。這種精緻的小玩意最妙的一點是,一旦它落在地上,無論怎麼翻滾,最終都會有一根銳利的尖刺朝上直立著。

這原本是冒險者擺脫追趕的敵人或是應付警覺的獵犬時慣用的招數。當有人追趕時,他們可以在一些狹窄的道路上任意撒下這些陰險的工具,倘若敵人沒有察覺,一腳踩了上去,就不免要吃些大苦頭。更多的時候對手是會發現這些明顯的陷阱,但為了將它們掃到一邊,總要花些手腳,使用者則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落荒而逃。如果要對付獵犬,則可以在稜刺上塗抹毒藥,扔到獵犬面前。這些警醒的畜生會忍不住伸出爪子去撥弄這個新鮮的小玩意,當稜刺劃破爪子,它們喪命的時候也就到了。

現在,狹小的空間讓這些普普通通的小玩意發揮了巨大的功效:賓士的戰馬根本無法繞過這條荊棘之旅的,四蹄受傷的他們痛苦得又踢又咬,發了狂一樣甩動著自己的身軀,把背上的騎手摔到地上。它們越是掙扎,踩到的稜刺就越多,受到的傷害就越大。很快,有一匹戰馬再也無法忍受著椎心的刺痛,哀叫著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