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武道的岡本多緒終於瞪大了她的眼眸,在她的視線中,只能看見兩道身影猶如一種映在布幔上的華夏皮影戲一般急速的交錯著,刀光映著陽光就像是流光一般在她的眼下流轉,劈、砍、掠、刺、削……

她無法想象刀的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個地步,只見刀光而看不到刀身,而更快的是李歡和北川雨的身影,他們就像是陽光下的兩道魅影一般糾纏在一起,比風還快的變換著方位和姿勢。

空氣都變得森冷了起來,北川靜瞪大了自己的眼眸,聚精會神的看著這一幕,她的心臟幾乎都繃住了,因為她不想錯過這樣精彩的戰鬥,哪怕僅僅是一瞬間的交擊,李歡和北川雨表現出來的強大都足以讓她見識到武道更高的高山!

劇烈的金鐵碰撞聲連綿不斷,殺意肆意的瀰漫開來,而北川靜的思維也在這短暫的瞬間發生了一股錯亂……

記憶中,父母這樣的概念是從來沒有出現在北川靜的生命中的,她懂事起,北川雨就一直照顧著她,而那個需要被稱作父親和母親的北川家族中的一對最普通而低下的族人卻在後來被她知道不是她的親生父母,所以懂事起,她就是明白了自己是孤兒。

孤兒這樣的身份會給人帶來一種與生俱來的自卑感,尤其是在北川這樣的大家族當中。她還記得發生變化的是在東瀛下著二十年不遇大雪的那一年……

白雪皚皚,天氣寒冷得像是要凍死地上的一切生物,但這樣的景色卻讓年紀還小的她感到了興奮,她趴在窗內看著窗外的櫻花樹上掛滿的璀璨銀花,一如既往的想象著父母的模樣。

然而忽然闖進來的一個大男孩徹底的絞碎了她那並不完整的童年,當那個身為北川家族核心子弟的大男孩撕開了她的衣服,寒意讓她感到恐懼的時候,她才忽然明白了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比恐懼更加讓她覺得不舒服的感覺,那種感覺叫做噁心!

但更讓她噁心的是大男孩身上帶著溫度的鮮血濺染在她的身上的那種激靈一震的感覺,她當時還小,心神在一瞬間無法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些什麼樣骯髒的事情,然而當時北川雨安慰的聲音卻像是有一種她從未體驗到的父愛的感覺讓她感到了溫暖。

那一年,她五歲,北川雨十二歲!

十二歲開始殺人的北川雨一開始幾乎是飽受了北川家族最嚴苛的懲罰和折磨,直到半年後北川雨走出了北川家族的那一座山的時候,北川靜幾乎快要認不出當時已經脫了人形的北川雨。

但也是那難忘的一年,北川雨迅速的開始變化,他變得越來越強大,身上的精氣神也越來越讓她感到驚訝,即便她那時候已經開始了習武,但她依然發現,她永遠只能仰視他——北川雨。

回憶裡的東西和眼前激烈戰鬥中的那個身影重合,北川靜嘴角忽然勾起了一絲細微的弧度,她不再擔心,因為她如同相信自己生命的存在一般相信北川雨的能力。

似乎是有感於北川靜的信任,戰鬥中的北川雨忽然抽空朝著她這邊望了一眼,然後傳過來一句話:“戰鬥應當是這樣的……靜你做好了準備嗎?”

說完,空氣中發出一陣細微的金屬摩擦聲,一抹白芒陡然綻放!

李歡頓時暴退!

北川雨的刀終於出鞘,而李歡也終於見識到了拔刀術最為兇殘的一面!

犀利的刀光一出,幾乎是貼著李歡的鼻端劃過,刀氣就像是死人溝的熊舌頭一樣幾乎要將人的臉撕下一層皮來……但幸好李歡的臉皮足夠堅韌,他避過了這一刀,手指在自己的刀上彈了一下,太刀脫手飛出去斬向北川雨的手腕!

北川雨瞬間後退,刀光一瞬間又歸入鞘中,而收刀歸鞘的那一刻,他用刀鞘恰好擋住了飛來的太刀,從太刀上傳來的巨力再次讓他的雙腳往後滑動,腳上穿著的鞋子在地上磨出一片刺鼻的焦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