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府裡悶地很!”咬著熱氣騰騰的油錘,謝安轉過頭來,望著費國詫異說道,“你怎麼不吃啊?——莫非……”說到這裡,他臉上揚起幾分捉狹的笑意。

費國滿臉尷尬之色,望了一眼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又望了一眼身旁的謝安,一咬牙,學著謝安的模樣,大口吃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費國嚥下了最後一口吃食,繼而舔舔嘴邊的油膩,望著謝安由衷說道,“大人真乃奇人……”

彷彿是看穿了費國心中所想,謝安淡淡說道,“本官可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脫掉這身官服,與路上百姓何異?”說著,他在懷中摸了摸,似乎想找什麼東西擦擦嘴,臨末,卻掏出了一塊潔白的繡花手絹,隱隱帶著陣陣香味。

那是金鈴兒昨日留下的手絹……

“……”回想起昨日那短暫的相聚,謝安暗自嘆了口氣,正猶豫著是不是要用這塊手絹擦擦嘴,身旁的費國好似是注意到了什麼,低聲提醒著他。

“大人!”

得聞費國提醒,謝安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來,正巧望見面前不遠處有一輛馬車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在車窗內,太子李煒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想來,太子李煒多半是瞧見他蹲在路邊吃東西。

“謝少卿可真是不拘小節啊……倘若被御史臺得知。恐怕要治謝少卿一個有辱斯文之罪!”太子李煒的話中,帶著幾分玩笑口吻,彷彿是在與相熟的朋友說笑般。

“……”見太子李煒主動與自己搭話,謝安自是不好當即離開,走上前去,望著車窗輕笑說道。“太子殿下不是在宗正寺修身養性麼,怎麼有這般閒情逸致,駕車遊街?”

“呵呵呵,”身子半依在車窗上,太子李煒輕笑說道,“謝少卿似乎很希望本殿下繼續呆在宗正寺……”

“太子殿下說笑了!”

可能是看出了點什麼,太子李煒搖頭解釋道,“放心吧,本太子只是剛從宗正寺出來罷了……兩日雖短。可禁閉室內的日子,可不怎麼好過啊!——謝少卿也瞧見了,那是人過的日子麼?”

謝安愣了愣,心下暗自點頭,畢竟他去過太子李煒被關在宗正寺時的禁閉室,偌大的屋內,除了基本的起居用品外,什麼都沒有。而且據說連飯菜都是素食,雖說當初設宗正寺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磨練大周李氏子弟的心性,但是在一干皇子眼中,那簡直就是一種酷刑。

正因為如此,謝安稍稍對太子李煒有些改觀,想想也是,堂堂一國太子儲君。被關在那種不見天日的地方,頓頓粗茶淡飯,如今出來了還能保持著這般良好的心態,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要不怎麼說。'從儉到奢易、從奢到儉難'呢?

想到這裡,謝安拱了拱手,淡笑說道,“那下官可要恭喜太子殿下喜脫牢籠了!”

“呵呵,”太子李煒哈哈一笑,繼而俯下頭來,意有所指地說道,“本太子昨夜送來的'禮',謝少卿可收到了?”

謝安知道,太子李煒口中所說的'禮',指的正是那些東嶺刺客,想了想,他點點頭說道,“收是收到了……不過,太子殿下,那可不是單純的'禮'那麼簡單吧?”

彷彿是聽懂了謝安話中的深意,太子李煒輕笑一聲,說道,“縱然如謝少卿所言,又有什麼不好麼?——謝少卿只需將那份'禮'上秉朝廷,然後,坐等父皇龍顏大悅,下聖旨摘掉謝少卿代刑部尚書之位前那個'代'字!——下次相見,本太子恐怕就要喚一聲謝尚書了!”

謝安微微皺了皺眉,望著太子李煒壓低聲音說道,“太子殿下這是要下官相助殿下誣陷八皇子?”

“誣陷?”太子李煒嘴角揚起幾分莫名的笑容,搖搖頭說道,“謝少卿言重了,本太子什麼都不需要謝少卿做……啊,本太子只要謝少卿旁袖手旁觀,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