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詢問,長孫晟恭恭敬敬地說道,“回稟祖父,孫兒定當竭盡所能,絕不丟我長孫家的臉面……”

聽著孫兒這中規中矩的回答,胤公咂了咂嘴,心下微微嘆了口氣。

要知道,這位嫡孫可是胤公在卸任丞相之職後一手培養出來的,這個小傢伙究竟有多少能耐,胤公會不清楚麼?之所以有此一問,無非是想替孫兒打打氣罷了,不過就眼下看來。效果並不理想。

與其姐長孫湘雨不同,長孫晟膽小、懦弱的毛病至今也沒能改過來,造成這一切的原因,無非就是因為長孫家上下將其當做隗寶般對待,保護過當,不比他姐姐打小在冀京無法無天。

不過話說回來。長孫晟那中規中矩的回答,其父長孫靖倒是頗為滿意,點點頭,沉聲叮囑道,“尋常人家似你這般年紀,何來途徑參加會試?似這等機遇,你要牢牢把握才是!——為父雖厚顏向禮部推薦了你,不過,倘若你在考場丟臉……哼!”說到這裡。他面色一沉。

長孫靖畏懼地低了低頭,見此,疼愛兒子的常氏瞪了一眼丈夫,低聲說道,“你就不能少說兩句麼?嚇到孩子……這孩子本來就沒什麼自信……”

長孫靖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理,換了一個較為平和的口吻,說道。“晟兒,此番會試的題目並不難。比你爺爺給你出的題淺顯多了,太常寺貢生院嘛,也就考生多一些,監考的主官不是你阮叔叔就是顏叔叔,他二人你也熟悉,不需要緊張、拘束。就像平常在家裡做題目那樣就行了,知道了麼?”

長孫晟點了點頭,不過在他表情,顯然其父的話也沒起到什麼幫助。

可能是見自家兒子實在過於緊張,常氏有意岔開了話題。叮囑長孫晟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畢竟會試需要三日時間,期間都要求宿在太常寺內,哪怕是世家公子也沒有特殊待遇,而長孫晟呢,除了姐夫謝安的謝府住過一些日子外,根本就沒有獨自在外的經歷,如此,常氏又豈能不擔心?

母親的循循叮囑,總算是讓長孫晟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些。

如此一直到了午時,按理來說長孫家該是時候用飯,但是今日似乎有點特殊,儘管飯桌上菜都上齊可,可長孫晟卻意外地發現,長輩們卻沒有要就坐的意思,更讓他感覺納悶的是,今日飯桌上的菜色明顯要比平日豐富許多。

“有客人要來嗎?”長孫晟好奇地詢問著母親。

常氏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說道,“待會你不是就要到太常寺參加會試麼?是故,有兩位客人要來咱府上替你打氣……”

話音剛落,就見長孫晟眼睛一亮,歡喜地說道,“姐夫跟姐姐要來?”

望著兒媳婦常氏那略微有些驚訝的表情,胤公微微嘆了口氣,多機敏的孩子,一點就透,可惜性格實在是太懦弱了。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左右,前廳門外緩緩走來一男一女,男子濃眉大眼、面似冠玉,身著刑部尚書一品仙鶴補服,腳踩官靴,頭配玉冠,腰纏紋蟒玉帶,儀表堂堂、甚是威風。

在其身後半個身位,跟著一位女子,著一身白衣,搭上雪羽肩,乳白攙雜淺青色緞裙,上鏽水紋花色,脖上鬆鬆圍著一條雪狸絨罩襯,纖腰不足盈盈一握,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齒唇含笑,一頭烏黑秀髮輕挽紫玉簪,著實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尤其是她微微眯著雙目的儀態,更添魅力。

毋庸置疑,來人正是謝安與長孫湘雨夫婦。

“來晚了,來晚了……府上有些事耽擱了,晚輩在這裡先向老太公以及岳父、岳母大人請罪!”走入廳內,謝安第一時間拱了拱手,針對他二人來遲向胤公以及長孫靖夫婦二人道歉。

總歸是相處了三年,有些事胤公、長孫靖、以及常氏又豈會不知?瞧瞧謝安身後長孫湘雨那尚且帶有幾分睏意的雙目,他們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