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楊峪。這並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就像梁丘舞從來不隨意與人過招一樣,用謝安的話說,體內流淌著梁丘家的血脈,因此掌握有霧炎絕學。這本身就是最惡劣的作弊。

相比之下,梁丘舞還算是比較幸運,因為她還有她的祖父梁丘公,在閒著沒事時,梁丘公偶爾也會與孫女過過招,所謂高處不勝寒,明明擁有著強大的實力,卻無用武之地,這對武人而言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就像長孫湘雨一樣,她不就是因為找不到合適她出場的舞臺,這才變得性格怪癖,成為了謝安口中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麼?

正因為如此,當楊峪有段時間再沒有來向陳驀挑戰時,陳驀也感到了一種名為寂寞的心情。

然而,他小瞧了楊峪的毅力與自尊,當時已輸給陳驀兩百多次的他,又豈會被陳驀那堪比怪物般的霧炎絕招嚇住?在時隔半年後,楊峪再次向陳驀挑戰,非但逼他施展出了霧炎,甚至於在這種情況下與陳驀又打了二十回合……

與陳驀力戰二十回合而不敗,指的是陳驀在施展霧炎的情況下,儘管那時的陳驀尚未完善這招絕學,但也足以證明楊峪的實力。

一旦鬆懈便有可能會被努力而刻苦的楊峪追上,在清楚瞭解這件事的情況下,陳驀暗中亦加緊了對自己的訓練,畢竟他不想每回都用霧炎來救急。

自律、謙遜,這些出自梁丘家家規中的教條,就算陳驀那時已失去了年幼的記憶,但某些深深印刻到心中的東西,也並非是輕易能夠抹去的。

不自不覺地,陳驀與楊峪的關係莫名的便好了,誰也說不清那究竟是劉倩在從中調和,但是他二人在數百回的切磋中產生了心心相惜的感覺。

但不可否認,楊峪成為了陳驀最信任的人,在劉倩過世後,他二人像兄長般照顧著劉晴。

何以那般關注劉晴的陳驀,當年會一度離開劉晴數月,前往漢函谷關暗助叛軍成事?何以在湖口戰場,陳驀能夠放心前往江陵支援楚王李彥?無外乎他的背後有楊峪在,就算他陳驀離開,楊峪依然會忠心耿耿地執行與他的約定,誓死守衛劉晴。

而如今,這枚堅實的後盾已不復存在……

憎恨周軍?

還是痛心楊峪戰死?

陳驀弄不清眼下究竟是哪種心情,他只知道,他急需發洩一番……

與在川穀戰場時為了幫助楚王李彥殺出重圍不同,這回,只是單純的殺戮……

“……”似乎是察覺到了前方的廝殺聲,陳驀抬起頭來,神色冰冷地注視著遠處那無數隱隱湧動的黑影。

是友軍?

還是周軍?

在想到周軍的那一刻,陳驀眼中泛起陣陣殺意。

而與此同時,繼天上姬劉晴的左膀右臂之一、天府軍主帥楊峪戰死後約一刻辰,在距離衛縐設伏謀誅楊峪的茂林大概六七里地的地方。太平軍大將嚴邵遭到了周兵馬聃軍的襲擊。

在人數上,嚴邵有大約六七千人,而馬聃僅僅三千輕騎,按理來說,嚴邵應該不至於被馬聃偷襲得手,但遺憾的是。衛縐此前便將嚴邵極有可能停留兵士的位置派人通知了馬聃,使得馬聃能夠在陷害楊峪之後,直接從側面的死角襲擊嚴邵。

“周軍?為何這裡會出現周軍?”

眼瞅著那一隊隊衝殺自己士卒的騎兵隊,嚴邵眼中露出幾分驚愕之色。

因為在離營前,劉晴賦予了他自主作戰的權柄,就是在楊峪順利解決掉衛縐、接管了衛縐的天璣軍後,嚴邵可自主斟酌究竟是繼續此前攻打周軍南營的計劃,還是當即退兵。

撇開衛縐的真正意圖不談,他所提出的建議。還是有一定的可取性的,畢竟南營與李賢的大本營連成一片,等同於大周兵力的指揮所,只要端掉這裡,勢必能夠讓川穀、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