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長這顆心。

我知道,你很累。我也很累。我也想停下來喘口氣,歇息一下。我一直認為我們是同伴,走累了,互相拉一把,誰也不會丟下誰。可是,你說,你走吧,我們不是同路人。我們的感情,是彼此的負擔嗎?“

她一氣寫下來。第二日是週末,回寢室補覺,睡得神清氣爽,再看自己的信,語氣卑微,如同落難少女匍匐在塵埃裡,親吻王子的腳背,懇請上天救贖。

章遠可以冷靜地說出分手,沒有爭吵,沒有猶疑,定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又怎麼會是一封信能夠挽回?

捧出一顆心,哭著鬧著求別人回頭,這樣的事情何洛做不出來。

如果對方心腸冷硬,搖頭拒絕呢?輸了愛情,至少還要留住尊嚴。

她不想自取其辱。

托福考試當日,何洛渾渾噩噩被蔡滿心拉著早起去考場。

路上涼風一吹,頭腦清醒很多。她沒有吃早飯,口袋裡裝著前一天買的德芙黑巧克力,掰下小小的一塊,細細品嚐著熟悉的香味。

悠閒如昨日午後,心頭是點點惆悵。

多少年了,三年,哦,是四年前,那時章遠還遙不可及,每天準時出現在日記裡。想起考的砸鍋賣鐵的物理,想起他教她打籃球,幫她複習,想起期末大考前他遞過來的黑巧克力。

“放鬆心情,祝你好運!”章遠說。

“啊,都給我了,那你呢?”

“我的運氣一直都不賴。”他揚著頭,微笑,何洛被他感染,自信滿滿。世界一瞬間充滿夏天的味道,絢爛起來。

而此刻,只有朝陽眩目,前路一片燦然。

“你該為自己想想未來了,不要讓別人左右你的理想。”從考場出來,蔡滿心說,“有的人值得,有的人不值得。他這幾個月,給過你隻字片語的解釋?”

無從解釋。

他不是從前的他了。

就在這一瞬,忽然發現曾經深厚的感情已經荒蕪。

寢室靜悄悄的,沒有開燈。向南的窗外是高大的法國梧桐,正午明晃晃的陽光斑駁地灑在長木桌上。

何洛拉開抽屜,裡面一沓雪白的信封,最上面兩個,裝著她寫給章遠的信,不曾發出的信。

第一封是自憐自艾的長信;第二封寫在昨天晚上。只有一行字:“明天我要去考託福了,你又在做什麼呢?再見,我初戀愛的人。晚安。”

疲累,心中無比疲累。

愛情走到盡頭,人生還漫長。你放手了,我就了無牽掛地去飛翔。

這些,我都想明白了。請你,給我時間去遺忘。

『25』別讓情兩難

如果不是想再回到你身旁

我早對命運投降

by范文芳&張信哲。別讓情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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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列跑來找何洛,笑著搶走她的書包:“喂,週六下午,不要去圖書館了,來看我們話劇社彩排吧。這次的選材改編自《安提戈涅》,古希臘悲劇。”他嬉笑著說,“能不能請你舅舅來給提供一些意見?有他把關,我們參賽的勝算還會大些。”

“什麼比賽?”何洛驚訝,“還有,你什麼時候參加了話劇社。”

“幾所高校連評。”沈列說,“你當然不知道,我的這些小事兒。”

“噢……”何洛笑笑,不再說話。

沈列說:“知道我為什麼參加話劇社麼?因為有接觸女生的機會。平時女孩子們一個個心高氣傲的,特別難相處。等到演話劇,就積極主動地撲上來,握住我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喊著,啊!親愛的……”

他頓了頓,看何洛津津有味地聽著,繼續說:“那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