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告訴他今天檢查的結果,卻在看到他身邊那個欣長而立的熟悉身影后中途打住了,“比呂士!”

“我來看你了,未央。”

蓮二說有話要跟將臣爸爸談,把我交給比呂士後就拖著看起來臉不太好的將臣爸爸離開了。

“現在的你,看起爛了很多了。”沉沉的聲音,低迴的溫柔,比呂士的表情淡然卻隱隱有種不明的憂傷。

“嗯,今天我……”頓了頓,我還是想把今天的好訊息第一個告訴蓮二,“難得出吏吸一下新鮮空氣嘛。”

“你能好起來就好,我……我們都在等著你能早點出院……”比呂士緩緩靠近我,雙手撐在輪椅扶手上,溫柔而堅定的直視著我,“所以,未央,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比呂士……”今天的比呂士感覺很不一樣,眉眼之間壓抑了太多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也許,“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活下來。”

如豎琴般清冽的聲音割裂空氣的時候,四周沉寂到了極至,少的眼神堅強而篤定,還有一絲瞭然的安慰。

“……未央……”這個時候,她還不忘安慰他嗎?果然……是個小笨蛋啊。

“還有哦,我還想要去看你們和小介他們的比賽呢。”

“啊,那我們可救著你了。”陣陣還帶著白晝裡些微暑氣的晚風徐徐吹過,柳生比呂士看著輪椅上的少小手不停的在空中揮來揮去,先是不解,在聽到一陣惱人的嗡嗡聲之後便了然一笑,四周看了看,有了,“未央,你在這等一下,我很快回來。”

“……はい?”

“我回來了。”拿到自己要找的東西后,柳生比呂士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少身邊。

“這是……”少呆呆的看著他手裡拿著的綠的扇形物體,再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芭蕉葉?”

“沒錯。”柳生比呂士從網球包裡拿出還剩一半的純淨水把手裡的芭蕉葉清洗了一下,再逆巾紙把水擦乾,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樣應該可以了。”

“比,比呂士……你……你……”輪椅上一頭霧水的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覺得身邊吹來一陣蘊含著淡淡草木味道的清風,頓時愕然不已——

柳生比呂士,那個紳士一般優雅的少年,居然半跪在自己身邊不斷的變換著位置,力道適中的扇動著經過處理的芭蕉葉,為她趕著夏日裡最為惱人的蚊蟲!

“怎麼樣?”看著額頭上還滲著細小汗珠的比呂士向我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我咬著嘴唇抑制著想要哭出來的衝動,“現在是不是沒有蚊子會咬你了?”

“……嗯……”終究還是沒能忍住聲音裡的顫抖,穩穩拿著芭蕉葉的大手頓了頓,仍然堅定的繼續著規律的動作。

“……對不起……”明知道你喜歡我的心情,卻什麼都做不了……顫抖的聲音裡是無盡的自責。

“……對不起……”明明知道你喜歡我的心情,卻只能對你說著空洞的三個字……悲傷層層累積,化成點點淚珠滑落少的臉頰。

再也抑制不住的輕聲抽噎之後,少開始接連不斷的說著“對不起”。

“……別哭啊,未央……”低著頭,不敢去看身前的人和那雙沾染了霧氣的眼眸,少年的流水般溫柔的聲音在光明與陰影中靜靜的遊走,悄無聲息的嵌入心間,成為永遠的記憶,“這是……現在的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了。”

“抱歉,蓮二……我……”柳生比呂士背對著柳蓮二,幾不可聞的嘆息一聲,“還是,弄哭她了。”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身後淡定篤實的聲音清晰的響起,“我不會再給你弄哭她的機會了。”

“……不管怎麼樣,今天,還是要謝謝你。”讓他知道,他可以放心的抽身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