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對策。鮑震剛剛經歷過人生最痛苦的經歷,他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太瞭解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了。那感覺就像是自己一下子被掏空一樣,整個世界都漂浮起來。人一下失去了寶貴的東西的時候都會有這種感覺。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寶貴的東西不只一樣,但若哪一樣先行失去的話,它在人心中的位置就會馬上超越其他,成為無可替代的“最寶貴”的。

經過曾哲的事情,鮑震確實成熟了不少,他嚴肅的看了看其他人,說:“大家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大哥的事情讓我來解決吧!”

如果是平時大家都會提出反對,因為不想也知道他最得意的辦法無非是讓人借酒澆愁而已,但現在大家都沒有主意。一陣令人不安的沉默過後,張繼天看著鮑震微微點了點頭,說:“你去吧,我相信你。大家先回去,等待訊息。”

大家還是沉默,只有海妹提出了異議:“不行,鮑大哥太魯莽了,現在……”

她還沒說完,就被龐鵬打斷說:“海妹,你別擔心,三哥有分寸。我知道你擔心大哥,但現在是男人間的事情。”

說完,他便硬拉著海妹走了,大家也都跟著散了。鮑震留了下來,他想了想,然後徑直朝後山走去。冬天的晴礵島還是溫暖的,就像北方的暮春,那裡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冬天,所以非常不利於釀酒。只有後山的山洞是陰涼透風,適合做儲藏佳釀的酒窖。鮑震來到後山,如人預想的那樣拎了兩大壇酒,便來到了羅天旭的屋前。

他的房門依舊緊閉著,周圍沒有一絲生氣。這氣氛讓鮑震不由的想起北方的冬天,蕭條、凋敝。他也不敲門就直接拍開門走了進去,門發出一聲轟然的響聲,便馴順的開了。他輕輕走進去,把酒直接拎到了羅天旭的眼前。

羅天旭的眼神盡顯疲憊,他抬眼望了鮑震一眼,然後一把抱住遞來的酒罈,大口大口的喝起來。鮑震看他這個樣子,心中略微鬆了口氣,輕嘆一聲便坐在了他的身旁陪他一起喝。羅天旭一口氣喝了很多,他的前襟已經完全讓酒打溼了,但還是倒口氣就接著喝,像是跟誰在賭氣,又像是個月餘沒有聞到酒味的老酒鬼。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床邊,依著床幃大口大口的灌黃湯。很快,一罈酒就喝光了,羅天旭爬上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鮑震也跟著躺下來,仰望著屋頂。兩人就這樣各自想著心事,誰也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羅天旭的呼吸變得輕快了些。兩行渾濁的眼淚這才悄悄的從眼中滑落,打溼了鬢角。

“大哥,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瞭解你現在的感覺。無論發生什麼,我們兄弟都會和你一起面對。你現在也許不願說話,但我相信你說出來會好受些的。”

鮑震直視著羅天旭的眼睛,眼中有種孩子般的真誠。羅天旭深吸一口氣,慢慢的爬起來。他將頭深深的埋進雙臂中,然後用一種疲憊的聲音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剛開始時,他雖氣若游絲,但還能聽清,可講到最後他已經泣不成聲。

鮑震聽完,也有些愕然,但沒過多久他就緩過神來,說:“大哥,失去親人的痛楚,我也經歷過,我們兩個一個親手殺死自己的摯友,一個殺死自己的妻子。雖然他們確實是死在我們手上,但更重要的是,他們確實死了。你肝腸寸斷也好,痛不欲生也罷,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也許因為自己的錯誤造成的嚴重後果更加令人悔恨,但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們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彌補些什麼。”

“你也說事實無法改變!我又能做什麼?”

羅天旭的這句話基本是吼出來的,他不能容忍別人這個時候教訓自己,一種無端的怒氣完全控制了他。鮑震沒有理睬他惡劣的態度,繼續說:“大哥,如果你從此深陷悔恨的深淵不能自拔,那你如何對得起大嫂的在天之靈?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