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既是瞭解十太太的為人,為何不直接找她商量還要用兩盆牡丹遞話兒?”裴媽媽不識字,總覺得姑娘這麼做風雅是風雅了卻未免太繞彎子

葉蕙笑著搖頭:“媽媽您想,我不過是送兩盆花去‘太太若是看出緣故又想管咱們,至少會叫人來問問,咱們家究竟又遇上了什麼難題,若是能幫的,總要幫一把”

“反之呢,她若不想管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兒,只管裝作沒看出來就好——畢竟我也沒明說不是?如此也避免了直接生隔閡”

裴媽媽暗暗咋舌≡家這姑娘不愧是老爺教出來的,到底不像太太那般心思簡單粗糙,只是這小小年紀便要處處動心機,這輩子豈不是累死了?

葉蕙早從裴媽媽的臉上看出端倪,也不點破;她倒是不想動心計費腦子,比如像爹爹還活著時,她何曾琢磨過複雜的玩意兒?就算哪天真動了腦子了,也不過是為了叫自己玩的更有趣些……只可惜那些好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你這個時辰回來,可在門口遇上你十伯母了?” 葉蕙才進了文氏的正房,文氏便笑吟吟的問起來

葉蕙笑著點頭:“正是,也多虧我回來得早些,否則就跟十伯母失之交臂了,也來不及跟她說聲謝謝”

文氏就伸出手來,喚葉蕙坐在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說你十伯母今兒是怎麼了,突然來了咱們家不說,見到娘這副樣子也不覺著奇怪……難不成她早知道娘有了身孕?”

葉蕙垂頭輕輕吁了口氣,這才抬頭笑道:“十伯母跟娘一直都走動的極好,恐怕是十分惦記娘,也就徑自上門來瞧您了”

“至於您這身孕,十伯母為何要奇怪呢?若是覺得奇怪反倒不像了吧?”

文氏慌忙掩住口可不是怎麼著,十太太若奇怪她為何有了身孕反倒不像話了,好似懷疑她是個不守婦道的……

葉蕙又暗自嘆了幾口氣——她娘也是奔三十的人了,卻還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呢,爹爹在時爹爹慣著,爹爹走了她慣著,恐怕這輩子也就如此了……

“我正好有件事兒想跟娘說”陪著文氏吃了午飯,葉蕙扶著文氏出了房門,在門外的迴廊上緩緩散起了步:“我跟奶孃吳媽媽商量了幾日,吳媽媽又親自跑了趟抱槐庵,我們的意思是……想請幾個師父過來陪娘說說話”

尼姑道婆一流,都在三姑六婆之列,真正的好人家兒是不願這種人上門的文氏也對這一類人很是不喜,可誰叫葉氏一族中的大多數人反而信這個?

因此她也只是知會文氏一聲,並沒有商量的意思;若真等商量完再去請人,文氏還不一定如何阻撓,又要費無數的口舌去解釋

但願她娘能理解她的一番苦心吧?!

文氏的回答卻完全出乎葉蕙的意料,淡淡的笑道:“娘早都說了,家裡家外的事兒你做主,這點小事兒不用跟娘商量”

葉蕙以為她娘生氣了說的是反話,偷偷端詳了文氏幾眼,卻全然看不出一絲一毫不快的涅;反倒是文氏扭頭笑嗔她道:“你以為你的一片苦心娘瞧不出來?”

苦笑了幾聲後,文氏緩緩道:“娘本就是個膽小又喜歡清靜的性子,自打進了葉家,就沒過過幾日不舒心的日子,時間久了也就越發的疲憚原本能動上三分的腦子,竟然連一分也不愛動了……”

“今兒你十伯母上了門,娘就覺得不對勁,她又很是關注孃的身孕,句句話都不離孃的肚子;娘問她可是你將她請來的她只是笑,娘還能不明白?”

“你外婆當年懷著孃的時候,你是不知道艾你那兩個舅舅舅母都慌了神,不分白天黑夜不錯眼珠的盯著你外婆,生怕你外婆生下個帶把兒的,分了他們的家業;就連你外婆分娩時,都將產房圍的水洩不通……”文氏說著說著不免有些唏噓

“若不是你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