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其他龍對他又恨又怕。

傑拉德熱切希望銳刃能找到藏身之處。龍在空中十分優雅,在熱氣流中無聲飛行時翅膀幾乎不動。而在地上,龍卻是行動遲緩的怪物,他的腳踩壞了草地,尾巴掃倒了小樹,動物驚恐而逃。他一口咬死了一頭鹿,然後拖著屍體,準備有空時慢慢享用。

這讓銳刃很難說話,不過他還是用咕噥聲和點頭回答了傑拉德關於藍天的問題。關於這位帕蘭薩斯和周邊區域的名義統治者,有奇怪的謠言在流傳。謠言說藍龍王消失了,他把控制權交給了手下。銳刃也聽到了謠言,但並不相信。

銳刃將鹿扔在小溪邊上,看看一處懸崖上的小洞是否適合休息。

“我相信藍天在密謀什麼,那會導致他的衰敗,”銳刃告訴傑拉德。“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就是對屠殺自己同類的懲罰。我們甚至是他的同族,”他補充道。

“他是一隻藍龍,是嗎?”傑拉德問,他渴望地看著小河,希望龍快點安頓好。

“沒錯,先生,”銳刃說。“但是他已經長得比過去克萊恩上任何藍龍都大了。除了瑪烈赤斯那個浮腫的怪物,他比其他紅龍都大。我和同伴經常談論他。

“但是他在長槍之戰中戰鬥過,”傑拉德說。“這兒怎麼樣?那裡似乎沒有洞。”

“沒錯,先生。他是我們已經離去的女王的忠實僕人。不過人總得懷疑,先生。”

銳刃找不到足以容納自己的洞,就說懸崖邊那個洞還不錯,他要爆開側面的石頭將洞加寬。傑拉德站在安全距離外,看著藍龍吐出閃電在堅固的石頭上炸出大洞,巨石飛入小溪,地面不停震動。

傑拉德肯定爆開岩石的巨大雷鳴聲會傳到索蘭薩斯去,他怕會有巡邏隊過來檢視情況。

“如果索蘭薩斯居民聽到了什麼,先生,”銳刃在中途休息的時候說,“他們只會以為那是即將來臨的風暴。”

洞弄好了,灰塵散去,小石頭也不再落下,銳刃進洞休息,開始進食。

傑拉德卸下龍鞍,由於並不熟悉那複雜的鞍,他費了點時間。銳刃也幫忙卸,弄完之後,傑拉德將沉重的鞍拖到洞的角落裡,留下龍在那裡睡覺。

傑拉德往下游走了很長一段才找到適合洗澡的淺灘。他脫掉所有衣服,走進潺潺流過的小河。

水又深又冷。他一邊發抖一邊喘氣,咬著牙往前走。他的水性不好,所以沒去水流湍急的深處。太陽很溫暖,寒冷刺激著面板,讓他恢復了活力。他開始潑水、蹦跳,一開始是要保持血流通暢,後來就是玩耍。

至少他能閒一小會兒,拋開煩惱和憂慮,拋開職責,拋開任何人要他做的事。片刻間,他又回到了童年。

傑拉德試著空手捉魚,在垂柳下用狗爬式游泳,還仰臥著同時享受溫暖的陽光和涼爽的冷水。他用一把草洗幹靜了塵土和汙血,現在他倒想有塊母親的牛脂肥皂。

洗幹靜後,他就可以檢查傷口了。傷口發炎了,但問題不大。他用羅拉娜給的藥膏處理了一下,傷口很快復原了。看著自己的倒影,他做個鬼臉,摸了摸下巴。短而粗的鬍子茬長出來了,它們是深棕色的,不像頭髮是黃色。沒有鬍鬚,他的臉醜陋無比,上面斑斑點點,就像某種有毒的植物爬上了去。

傑拉德又想起年輕時自己妄想長出柔順的鬍鬚,那是索蘭尼亞騎士團的驕傲。但他的鬍子又粗又硬,跟頭髮一樣頑固地立著。傑拉德的父親長著濃密的鬍鬚,他將兒子的不足看作恥辱,只因兒子桀驁不馴的頭髮就毫無理性地責備兒子倔強。

傑拉德轉身走回放包的地方,準備拿小刀剃鬍子茬。金屬反射的日光幾乎讓他失明。他抬頭看去,發現河岸上有個索蘭尼亞騎士。

那個騎士穿著有襯墊的皮背心和齊膝長的外衣,腰間繫著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