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甚是費解:想這冥洛夜身為藍鯉王朝赫赫有名的七王爺,五年前一直長居戰場屢立奇功。若說那時有要事在身不便回京也罷,可近來這五年,邊疆戰事稍穩,一直由爹爹守著,冥洛夜也不曾離京太遠,怎得會如武帝所言“終於回宮”呢?莫非是他不願回宮?憶及冥洛晨那日的話,花解語暗揣:或許他的傷痛跟皇宮中的某個人有關吧!想到這裡,花解語忍不住往左前方看去。

冥洛夜低頭把玩著酒杯,臉上不見一絲表情,目光也不曾看向大殿上方,彷彿方才皇上所言之事與他全然無關一樣,只是偶爾抬起酒杯一飲而盡。不知道為何,見到這般寵辱不驚的冥洛夜,花解語心中不由來的一陣煩悶,總覺得,真正的冥洛夜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第32章 宴會心機

清脆的絲竹聲傳入耳中,拉回了花解語躁動的心緒。一群濃妝豔抹的舞女隨著音樂魚貫而出。長袖輕舞,衣袂飄飛間便踏著音樂舞動了起來。

大夥兒都一臉興致盎然,只有花解語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桌上的瓜果,一邊拼湊著簡單的圖案,時不時塞幾塊點心進肚裡,一邊厭厭地撐在桌上打盹兒。想她連現代花樣百出的春節聯歡晚會都毫無興趣,更何況這些供古人娛樂消遣的大同小異的玩意。真不知道這無聊的除夕宴會何時結束,她真是又累又困又餓又乏的緊。

正當花解語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眼看馬上就要睡著的時候,一個青衣婢女悄悄地走至花解語身後,附在她耳邊輕道:“七小姐,太子妃請你去太陰殿一見,說有要事相商!”

花解語緩了緩神,一臉不解地看著青衣婢女,那意思是說,你家太子妃為何偏偏選在此時相邀?再者,我和她又能有何事相商?

許是察覺到花解語心中疑惑,青衣婢女再次俯身低言:“宴會開始前,太子妃見你睡得熟,不忍打攪;此刻是宴會開場表演,不甚重要,遂遣奴婢過來相邀。”

花解語見這丫頭語氣毫無漏洞,心裡暗歎一聲,倒是個伶俐的人兒!只是,若用來算計自己了,那就可惜了!

花解語不動聲色地向左席靠上方看去,見皇后的鳳椅下方穩穩地坐著一對夫妻。男子一身玄色龍袍,面容陰柔,眼角微挑,倒是與皇后娘娘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定是太子冥洛陽無疑了。再看冥洛陽身邊的緋衣女子,容貌與那田氏和花意濃有幾分相似,卻更多了些許嫵媚和端莊。只見她嘴角含笑地衝自己微微點了點頭,斜束的海棠髻裡插的一支紅色瑪瑙穗花簪隨著動作而輕輕地顫動了幾下。想必她就是花解語素未謀面的二姐姐,如今的太子妃花書妍了。

花解語自然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既然這田氏母女早晚得鬧一場,與其天天猜測,還不如讓她們今天露了馬腳先

先前入此大殿,也就是太和殿之前,曾從太陰殿前經過,因此花解語知曉方向。遂留下纏。綿叫了織錦,起身賠了個禮,便悠悠地往殿外走去。

眾人見狀也不意外,只當是人有三急罷了。這種情況在宴會上是常有的事,因得皇上寬和大度,從不曾計較這些,所以參加宴會的人在心存感激之外也不禁對他人寬容了些,對這番失禮行為也不做深究。

冥洛夜看著花解語離去的背影,薄唇緊抿,眼中閃過一抹擔憂,卻又很快隱去。

再說這邊,花解語與織錦一出太和殿,就感覺陣陣刺骨的寒風迎面吹來,鵝毛般的雪花打著旋兒落在身上。織錦走在花解語前面,用弱小的身子儘量為小姐擋去些風寒,想到方才出殿時小姐所言,不由得擔憂詢問:“小姐,這天寒地凍的,也不知太子妃存的是何心思,非得這般大張旗鼓地約你出來?”不是織錦出言不善,的確是那花書妍在花府做閨女時,從不曾給過小姐好臉色,更何況此刻成了身份高貴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