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此時坐在那裡,穿著一身清廷正式官服,頂戴花翎,裝束齊整,年齡瞧上去大約四五十歲之間,五官分明,生得眉目中挺,雙頰稍高,面貌瞧上去有些老成,除此之外倒是別無其他更出眾之處。唯一不同的是,此人雖然身為這裡的最高官員,湘軍統帥,卻並未看上去擁有什麼特別出眾的統帥首領之風,也沒有武將官員的驍勇強悍氣勢,卻是在身上多了一股少見的文儒之氣,有些特別。

若不是盧天焦當面稱呼其名,任誰也難以想到此人便是如今赫赫有名,統率湘軍在南方長江地區與兇悍強猛的太平軍鏖戰爭鋒已有數年的曾國藩。

曾國藩坐在那裡見到他,面sè平淡,卻不見冷然,帶著親和,笑了一下說道:“盧大人不必多禮,隨意說話就是。”

盧天焦應命答了,站直身子視向對方。

曾國藩見了他,接著問道:“此番之前我託付給你的事情,你辦的如何了?”盧天焦聽曾國藩說話有禮,話語雖然直接詢問交待給自己的命令,卻並未明說是什麼命令,而是稱託付的事情,可見對方雖然在其之上卻並不顯露多少強勢命令,令盧天焦心感寬慰,少了剛進來時候的些許侷促約束,又行一下禮便說道:“曾大人要我捉拿的反賊劉風塵已經授首被我擊殺,除掉了這個太平天國裡面的反賊。”

曾國藩當初命令盧天焦帶人出去追奪那張落入太平反賊劉風塵手中的太平天國地圖,一是命他擊殺或者擒拿劉風塵,二就是將那張地圖奪回來,以免落入太平天國人手中。如今盧天焦回來親自覆命,聽說他已經擊殺了劉風塵,曾國藩頓時大喜,以為他將地圖也奪到手中,臉帶喜sè站立起來,笑道:“好,盧大人做的不錯。”走過來,伸手相扶,動作瞧起來甚是體貼在意。

他雖實際是盧天焦的上司統帥,可是現在對著其他下屬說話卻不直呼盧天焦其名,而是也稱呼為盧大人,尊稱盧天焦得到的朝廷官職,猛一聽上去讓人感覺不是上下從屬關係,好似同僚之間的稱呼照應,可見甚是在意。盧天焦雖然不說,可是聽到曾國藩對自己的言語稱呼十分在意,感到舒適體貼,不由更是生出感激之情,對其衷心敬服。

此地乃是南昌湘軍統帥府邸,江南地區清軍大營樞紐之一,地位何等重要,曾國藩向來治軍嚴謹,約束甚重,不管是何人進見都不能隨意攜帶兵刃重器進來,就算親信部將也大多如此。

可是如今盧天焦不過一介下屬而已,平時並不多出入來到帥府節堂,他雖然向來習慣如此,不過若此時不先稟明就隨身攜帶兵刃進來乃是犯了曾國藩府堂內的大忌,在門外看護的曾國藩手下的近衛上前喝問收奪他的寶刀自然是原本職責,並非有意想和他為難,可惜盧天焦態度冷傲,斷然不肯將隨身的寶刀輕易交出來乃至差點生出衝突,已經令人有些不快,再加上他一進來渾身所帶的那股無形透露出的肅殺強橫之氣,不見收斂多少,哪怕在曾國藩近前的也都是些出身軍事,見慣兵場的將領屬下,可是見他在統帥節堂和曾國藩面前也顯得這般強勢凌厲,也不禁有些看不順眼盧天焦的所為,暗嫌此人不懂官階禮數,只是礙於曾國藩在旁,不敢多說什麼。

哪知道曾國藩在堂內毫不在意,不僅不介意盧天焦帶刀進來,而且一見他來到面前,便親自走出桌案伸手接待,對待盧天焦甚是態度親和,下屬之中少有如此,旁邊的屬下幕僚見他這般重視對待此人,都是面帶些許不解。

盧天焦見曾國藩笑著親自走過來相扶自己,更為感激,立即起身,身姿矯健,黑硬的臉龐此時渾不見一絲適才的強冷傲然,滿帶恭謹,說道:“盧某還奉曾大人命令追奪那張太平天國地圖,現在也回來向曾大人覆命。”

曾國藩伸手扶起他,然後揹負雙手在後,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