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以為她是,很依賴她,很尊敬她,後來才知道……”卓銘瑄笑了,可笑聲中帶了哭腔:“她和我父親一直沒有子嗣,我是父親唯一的孩子,而我的生母卻是家裡的傭人,我出生時,父親強行把我抱到太太的房裡養。後來,父親去世了,她對我倒還不錯,而且,爺爺一直很疼我。”

葉珣恍然大悟,屋裡坐著的的確是卓太太,卻是銘瑄的養母。可就算是養母,將她拉扯長大,也該知道感恩才是,葉珣費解的是,提到卓太太,銘瑄眼裡冷若寒冰。

沒有理會葉珣詫異的表情,卓銘瑄自顧說著:“你一直以為,我離家出走是因為工作不順心吧,其實,我是為了逃婚。她要把我嫁到上海去,嫁給一個老富商的獨子——那是個瘸子。”

這會兒,葉珣才是真正的震驚,卓銘瑄情緒激動,聲音很大,葉珣拉她往裡走走,示意她小聲些。

卓銘瑄卻如噴發的岩漿,眼淚還是聲音都難以自控:“我知道她在想什麼,她擔心沒有了丈夫,在卓家沒有依靠,把我當做傀儡,去控制別人家的家業。”

葉珣下意識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想安慰,卻說不出話來,只能靠的近些,任她將靠在他的肩頭哭。卓銘瑄啜泣的更加厲害,內容還勉強聽的清楚:“我還知道,我的生母是花姆媽,我知道……”

葉珣遲疑著,兩手輕輕將她攬在懷裡,她並沒有反抗,情緒亦漸漸穩定了。

“那個……我們,也該回去了。”葉珣慢慢的鬆了手,甚至不動聲色輕輕推了她一下。

陰溼的盥洗間讓他渾身發冷,沒防備,被卓銘瑄拉住,一顆滾燙的吻落在唇上。葉珣如觸電般,立在原地手足無措,只用手背擦了擦臉頰上沾上的水漬。卓銘瑄又拿手帕擦了臉上的淚痕,費力的笑了:“推說你是我的男友,讓爺爺首肯,是為了讓她死心。這個吻,和我今天的這些話,一起留在這裡,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第二天一早,葉珣聯絡到楊五哥時,在電話中被楊五一通埋怨:“別別別,我福薄當不起你哥,我管你叫哥了,大哥!”

葉珣與他貧了一陣,最終楊五哥萬分不情願般來醫院接了他去周公館。一連半宿,卓夫人一直在與葉珣閒聊,總喜歡有意無意問及葉珣的家世,出於禮貌,葉珣硬著頭皮應付著,或許住在周家是不錯的選擇,葉珣只覺得,再在醫院裡待下去,他會發瘋。

葉珣還是第一次到周諫之的府上,不同於葉公館,周家是一座極為中式的莊園,亭臺雅緻,湖水清俊,游魚可數,水邊幾樹太湖石更是漂亮,比葉家久無人住的陰氣森森的老宅要漂亮的多。

周家的車不允許開進前院,楊五哥一踏進院門,彷彿變了一個人,言行舉止都變得中規中矩,弄得葉珣情緒緊張,清秀雅緻的院子反而因為太過安靜而使人感到詭異。

來到正宅,走進花廳,正遇到周諫之,一身戎裝整肅,披了件黑色披風,彷彿正欲出門。

“笙兒,回來的正好,你母親做了……”周諫之對五哥依舊那麼溫和,只是看到葉珣,便停住了話。

“父親,這是葉珣,您見過的。”五哥還是幾年前在宴會上見到的樣子,恭恭敬敬,不冷不熱。

葉珣禮貌的笑笑:“周長官早。”

“在家裡,用不著那麼拘束。”周諫之佯作嗔怪,又匆匆交待楊五:“好好招待朋友,爸爸要走了。”

送走周諫之,葉珣放鬆下來,看著楊五拿捏得笑:“笙兒,你能不能知點足,別總陰著一副包公臉,跟我二哥似的。”

提到二哥,葉珣笑容一僵,西安大亂,二哥生死未料,他倒還有心情在這裡說笑了。

楊五苦笑了搖頭:“各盡其責吧,我可以留下來傳宗接代,但承歡膝下,我是做不到。他對我又何嘗真正信任過,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