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聲慘叫的聲音嚇了一跳。

“怎樣了?靈兒!”

“初三是單日!”靈兒使勁推開方拓儒,急急套上衣物,再回過身幫忙仍在傻愣中的方拓儒理妥衣裳。

“單日又如何?”方拓儒不敢置信,“靈兒,今兒個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

“洞房夜很重要嗎?”穿妥衣物,靈兒急急起身拉起方拓儒外行,“當初三個人跪在你爹面前說好的規矩,怎麼可以不遵守?!”見了他的傻模樣,靈兒竟還有心思笑,“誰讓你挑了個單日做洞房夜。”

“不是我挑的,更何況,這種事情本就要挑日子看時辰的嘛!”被靈兒拖著前行,方拓儒慾火尚未消殆,怒火已然上升,他低聲嘟囔著,“誰會想到這中間還哽著個死規矩。”

“怎麼都成!總之今晚你該陪的是芸娘姐姐,而不是留在我身邊!”

叩叩兩聲,靈兒敲開芸孃的門,覷著一臉訝異的芸娘,靈兒一個使勁將方拓儒推進房裡,淺笑盈盈。

“芸娘姐姐!對不住,差點兒出了錯,今兒初三,拓儒該陪你的。”

“靈妹妹何須如此客氣!”芸娘紅了臉淨是搖手推讓,“今晚是你和相公的洞房夜,這套規矩日後再守。”

“不成!不成!”靈兒猛搖頭,“剛入門便不守規矩。會讓老爺子罰跪大街的,不只我,墨竹也得遭殃,姐姐行行好,別為難小妹,這一夜,您便留了他吧!”

不由分說,靈兒將房門合上,留對尷尬相視的男女在房裡。

片刻後,靈兒腳步聲才漸漸遠去。

良久後,房裡芸娘輕輕啟了口。“靈妹妹,”她想了想,“是個好姑娘!”

方拓儒點點頭,自從父親允了靈兒婚事後,他還不曾來過芸娘房裡,總想著,等靈兒進了門再說,這會兒,卻為了不小心挑了個單日洞房,陰錯陽差,先進了芸孃的房。

他深深睇著芸娘,“不只靈兒,你也是個好姑娘,拓儒今生有幸,能與兩位姑娘締結良緣!”

芸娘紅了臉,不說話更不敢抬頭。

“芸娘!今兒個能跟你先說個清楚也好,”方拓儒有些尷尬,“我欠了你兩句話,卻始終找不著機會告訴你。”

“哪兩句?”芸娘終於出了聲,幽幽的聲音細不可聞。

“第一句是‘謝謝’!謝謝你幫我在爹面前成全了我和靈兒,另一句,”他想了想,支起芸娘下顎,情真意摯,“對不住!芸娘!真的對不住!”

芸娘哽咽了半天擠不出話,淚珠兒串串滾落,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憐惜。

方拓儒心頭愧疚,輕輕將她擁入懷裡,雖覺心疼,卻是類似兄長似的疼惜,無關於情愛。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這一生,欠你太多,卻無從還起,只因……”他訥訥而語,“我的心底已然有了靈兒,感情上,我自認笨拙駑鈍,沒本事輕鬆自若周旋在兩個女子中間。”

她僵在他懷裡,心頭傷慟,長久以來,首次,她睇著他的眼神起了幽怨。

“相公,委屈一時不怕,可,若這樣的關係得延續一世,芸娘只怕承受不起,時至今日,芸娘一心企盼的只是能同靈妹妹一塊盡心伺候相公,為方家承繼香火,還希望相公不要連這點兒微未心願都不能給予。”

方拓儒默然不語。

“我心底有數,更何況,有關方家傳承子嗣的事情將來也只能偏勞你了,靈兒她……”他微微苦笑,“於這事兒使不上力,只是口前……我對你只存有兄妹情誼,真的……真的無能為力,再給我點兒時間吧!對不不起!”

“日後別再說那三個字了,”芸娘神情黯然,“妾身承受不起。”

這一夜,方拓儒在屋裡打了地鋪將就一夜。

這一生,他經歷了兩次洞房花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