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直扔火棒而不是用鐳射。它抬起一隻腳再用腳碾! 麥德克和赫依斯就這麼完了。我們沒法把屍體從坦克殘骸拖出來…… 一個穿白長袍男的,活脫脫像主日學校課本里的那些見鬼的圖片,跳起來,用劍攻擊我的人。是的,一把劍! 他們準備用費舍槍把他劈成兩半——嘭! 他們開火,結果那劍——

——使光偏向了

偏向,見鬼! 它把光吸乾了! 我看到那些武器,每把槍都完全被吸乾了,可它們在戰前都重新充過光。我們本來可以用一個月也不需充光的。穿白袍的傢伙還對坦克也依樣畫葫蘆。

真的……

我親眼看到的,我發誓! 坦克裡全部士兵報告說他們的儀器讀數都瘋了似的,然後一切都宕機了! 而那個穿著白袍的傢伙手裡拿著那把劍,發著湛湛的藍光,就站在他們面前,那輛坦克的全體士兵報告的最後一樣東西就是一道刺眼的亮光……然後一聲爆炸……地上就多了一個洞,而那坦克炸成兩半跌到地底下去—— 那一直髮抖的上尉忽然開口了: 兩半。一半是人,一半是馬,他們的頭髮蓋住了臉,但我還能看到他們那可怕的眼睛和馬蹄——尖利的馬蹄…… 上尉忽然跳了起來,

他們踹詹姆森! 快阻止他們! 噢,天哪! 他們抓住他——把他的兩隻胳臂撕了下來! 他……他還活著! 天哪! 他的大叫聲! 射死他吧! 讓他別叫了! 讓他停下來!上尉用手捂住耳朵,嗚咽著說。

把他帶出去!波利斯少校終於回過神來,他抬起頭,命令道。

餘下的軍官都停止爭論,安靜了下來,他們都小心地不去看那已經崩潰的同僚。少校張嘴叫一箇中士,他的辦公室設在另一間小一點的、附屬於主圓頂帳篷旁的圓頂帳篷裡,也正是在這時,他才意識到了房間裡有個貼在他昂貴的西服上面身份證寫著' 顧問' 的人。

剎時,波斯利少校感到渾身上下冰冷起來,抖得幾乎要像那可憐的上尉一樣厲害。那些上尉們注意到他們的指揮官突然僵直的眼神,看到他那原本緊緊握在桌子面上的手變得軟弱無力,因而,他們也都趕忙地轉過頭去,看到那個人正盯著他們看,於是他們又轉過頭來——有幾個動作慢了點,尤其是科林上尉——不安地看著自己的指揮官。

他們已經對我失去信心了,詹姆斯·波利斯悲哀地想,但我又怎能責怪他們 我自己都對自己,對身邊的一切失去了信心! 他不甘情願地,卻不可抗拒地看了一眼還在哭泣的上尉,再這樣下去,我也會像渥特斯一樣發瘋的……我必須重新振作起來。

他強迫自己挺直腰桿,把下巴一抿緊,臉頰一鼓,他扯起嗓門: 中士。 門開了,中士走了進來: 長官 我下令不準任何人進來了,這個人在這裡幹什麼 難道你擅離職守了中士看了看那個人,立即瞪大了眼睛,臉都變黃了: 不,長官! 我沒有讓他進來,少校,我發誓! 我——我整晚都沒有離開我的崗位,長官!那個標有 顧問 的人卻笑了起來。

詹姆斯·波利斯一陣緊張,真想上前把那笑臉上露出的雪白整齊的牙齒給擂進他那打著絲領結的喉嚨裡! 但他的手只是抽搐了一下,被迫緊緊握成拳。少校十分明白他是怎麼進來的了,畢竟幾小時之前他就見他耍過這套把戲。但這決不是把戲,波利斯提醒自己,這決不是讓孩子們嚇一大跳的幻影、讓成人們不解地搖頭的魔法,這不是發生在鏡子裡的,這是真實的,起碼它與這個讓人覺得不真實的世界裡的任何東西一樣真實。

好吧,沒關係,中士, 少校喃喃地說道,發現他的上尉們開始變得更加緊張了, 傳醫務兵。 他指了指那個正歇斯底里的上尉, 傳令,他已經不適合指揮了,我將提升中尉……中尉…… 詹姆斯·波利斯的臉都紅了,以前,他總是自豪自己能夠記住所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