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外發展,要不是白希景出了這種事兒,整個華夏都找不到一個能救他的醫生。大伯母喬藍也不會火急火燎的把他給召回來。

喬傑有些無奈,苦笑道。“我只能盡力,即便是神仙,也救不了無命之人。”

大山除了嘆氣也沒其他什麼辦法,他只能煩躁的抓著腦袋,眼眶底下一片青色,鬍子拉碴的襯著消瘦憔悴的臉龐,整個人都說不出的落拓狼狽,病房門突然悄聲開啟,小山託著托盤走了出來,他的狀況比大山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習慣了冰山面癱的他比大山多了分鎮定。

看著托盤裡紋絲不動的食物,大山臉色有些難看,“大小姐還是沒吃?”

小山靜靜望了他一眼,搖頭,“連口水都沒喝。”

“哎~,大小姐明明最愛吃東西的……”大山突然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末日感。

喬傑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他常年在國外,幾乎沒有見過自家姐姐這位撿來的侄女,說實話,一開始聽說白希景收養了一個女兒,他有些啼笑皆非的不理解,以白希景的家世地位能力,願意給他生孩子的女人能從S市排到上京,何必撿個別人的女人來養,自己又不是生不出,就算要撿也撿個年紀小的啊,六歲的孩子早就已經懂事兒了,對著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父親,能培養出個鬼的的父女情。

可是,這次回來,親眼見到的卻好像與自己想的很不一樣,喬傑永遠都不會忘記第一次見到白淨塵時的樣子——剛下飛機,他就被喬藍給拖到了醫院,結果沒看到病人之前先見到了這位白家大小姐,好吧,大小姐很漂亮,這是毋庸置疑的,白白嫩嫩的就像個萌萌的包子,可是,那雙眼睛……

至今回想起那雙眼睛,喬傑都忍不住打寒戰,這對於一個見慣生死的主刀醫生來說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個女孩,只是一個眼神就讓敢於與死神搶人的神醫先生產生了畏懼,雖然只是一瞬間,也足夠喬傑心有餘悸的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給人家留下了多麼可怕的心理陰影,小淨塵默默的坐在床邊的地板上,腦袋靠著床沿,雙腿自然曲起,人在不安的時候會本能的擺出自己在母體內的姿勢,因為那樣會得到一種心靈的慰藉。

小淨塵面無表情的靠在床沿上,兩隻小爪子握著白希景自然撒開的手,小心的避開了他手背上的點滴針頭,她就那樣安安靜靜無聲無息的待著,彷彿時間停止空間凝固,整個房間裡唯一有的聲音只是那監測儀上規律的“嘀——嘀——嘀——”

維持這個姿勢已經坐了三天三夜還有多,她卻感覺不到關節的僵硬,感覺不到血液不暢帶來的麻癢,也感覺不得腹內空空的飢餓,這原本該是她最無法忍受的痛苦,可是現在,看著昏迷不醒的爸爸。她心裡空落落的,整個人都變得恍惚起來。

小淨塵的思想很簡單,她從來不會用假想來自己嚇自己,爸爸昏迷不醒,她只是等待著他醒過來,卻不會考慮如果白希景一輩子不醒怎麼辦,如果白希景就這樣撒手人寰她又該怎麼辦,不是不敢想,而是從來就缺少這根筋。在她心目中,她和爸爸就該一輩子都生活在一起,即便是牛頭馬面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所以,她只是等待著,等待著爸爸醒過來。或者跟爸爸一起死,當然,她的死因絕對是——餓死!

房門沒關緊,門外的三人也沒有刻意放低聲音,他們不怕吵到白希景,如果白希景能夠就這樣被他們吵醒反而更好了,小淨塵的聽覺很敏銳。根本不需要動耳朵就將大山和喬傑的話給聽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小淨塵眨了眨眼睛,這是她第一次聽見有關於爸爸病證的對話,在將白希景運回S市的時候,那支注射器就被大山沒收了。當時她全部心神都撲在奄奄一息的爸爸身上,用盡畢生所學想盡一切辦法幫爸爸續命,所以,她根本就沒有問過大山要用那支注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