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怒火,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怒氣本就不容易平復,對著言昭華攔著的手臂就是一推,兇惡說道:“你少跟我假惺惺了。讓開!”

言昭華沒想到他會推自己,腳步不穩,直接向後跌了下去,就在她跌下的那一刻,眾人只聽一聲怒喝:“你們在幹什麼?言瑞謙你這個孽子!”

抬頭看清來人的時候,不僅言瑞謙愣住了,就連言昭華都嚇了一跳,言修一身紫袍朝服,似乎剛下朝回來還沒來得及換衣裳的樣子,只見言修此刻神情暴戾,怒目瞪著言瑞謙,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謝氏追隨在他身後,臉上亦表現出關懷的神色,趕忙小跑過來,將言昭華扶起,說道:“謙哥兒這是做什麼呀,華姐兒是你姐姐,你怎麼能對她動手呢?”

言瑞謙辯無可辯,本來看見言昭華被他推得往後倒,他還想去扶來著,可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不知道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青雀居的言修看了個正著,並且正巧就看見了他推到言昭華的畫面,言瑞謙腦中靈光一閃,似乎發現了什麼,可那個念頭一閃而過,讓他沒能抓住。

謝氏將言昭華扶起來,說了那些話之後,言昭華正盯著謝氏,言修就走上前來,對著言瑞謙就重重打了一巴掌。

隨著那一聲‘啪’,整個青雀居的氣氛似乎都凝滯了,言瑞謙的臉被打偏在一邊,牙齒被打出了血,從嘴角流下來一點,言昭華也嚇了一跳,她是真沒想到言修對言瑞謙會下得了這樣的重手,眸中迸射出的冷意叫人心寒。

謝氏趕忙又轉到言瑞謙身邊,扶著言瑞謙的胳膊,對言修說道:“侯爺這是做什麼?謙哥兒才多大的孩子,哪兒受得了您這一巴掌?縱然有錯,可也不該動手打他呀。”

言修毫無悔恨之意,指著言瑞謙說道:“這個孽子目中無人,傲慢孤僻,原本念他有上進之心,還替他奔走,可如今看來,他就是個壞了根的胚子。”

言瑞謙捂著臉,一雙秀氣的眸子裡脹滿了血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恨意,拉下謝氏扶著他胳膊的手,對言修吼道:“是,我是壞了根的胚子!我目中無人,傲慢孤僻,我給言侯爺丟臉了,我給言家摸黑了,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傷心欲絕的拋下這麼一句話之後,言瑞謙推開擋在他面前的人,就衝出了青雀居的院門。

言昭華想追出去,可也知道如今言瑞謙此刻情緒激動,不會聽得進旁人的勸說,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是最叛逆的時期,只能軟著來,硬來的話,是會更加激發他暴戾的,所以,言昭華想追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打算給言瑞謙一點時間冷靜冷靜,今日之事,若是他再大一些,肯定一眼就能看出癥結,不會做出這種衝動的事情來。目光又轉向了謝氏,只見她正在言修身旁低聲安慰著他,神態溫婉,舉止優雅,怎麼看怎麼一副賢妻的模樣,卻讓言昭華髮自內心的噁心。

言修似乎還沒有消氣,看向了言昭華,問道:

“有沒有哪裡受傷?”

言昭華搖搖頭,說道:“沒有,不過是跌一下,謙弟才多大,能有多大的力氣啊。”

可是你打他卻是用了全力的,言昭華似乎能對那一巴掌感同身受,她似乎正經歷著上一世那種,讓人一步步逼得被討厭,被厭惡的過程,謝氏當年就是用的這些離間手段把她和謙哥兒的名聲和關係毀掉的吧,真是下作,此時此刻,言昭華由衷的感謝老天爺讓她重新活過來一回,讓她有機會能夠把這些加註在他們身上的惡意全都扯碎。

言修聽了言昭華的話,低頭看了一眼仍舊有些發麻的手心,他的手到現在還有感覺,可見剛才用了多大的力氣,怪不得那孩子嘴角都被打出血了……

言昭華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看著同樣有些發懵的鶯歌兒,只見她心虛的別過了眼神,然後低著頭對言昭華和謝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