嘍羅去了一桌,”待我與哥哥同席,有話也好細講。”又命後營請壓寨夫人出來。雲召道:“兄弟有了弟婦嗎?這也可喜。”只見裡面一眾婦女,擁出一位夫人來。那夫人滿頭珠翠,遍體綾羅,金蓮三寸,走出堂來。見了雲召,叫道:“伯伯萬福。”雲召一看,只見她面搽輕粉,胭脂抹唇,烏滴滴一雙大眼,身子生得窈窕,不多長只好四尺五寸。雲召抬身回禮說道:“多謝弟婦。”天錫道:“婦女們服侍夫人進去罷。”夫人聽得,同了眾婦女,妖妖嬈嬈走進裡邊去了。雲召問道:“兄弟幾時娶的媳婦?”天錫笑道:“不瞞哥哥說,這個弟媳婦娶來有三個年頭了,就是這裡前村李太公的女兒,小字稱金,年方二十,未有人家。其年兄弟往村中借糧,李太公見我人材出眾,一個錢也不要,白白地把女兒送與我的。兄弟感激他的好情,這村中有丈人在內,就再也不去借糧。”雲召呵呵大笑道:“賢弟正所謂是親必顧,是鄰必護了。”天錫亦笑道:“哥講得不錯,請用一杯。”

兄弟二人直飲到東方月上,雲召道:“酒不吃了。”天錫道:“哥哥再用幾杯。”雲召道:“兄弟,果然吃不得了。”天錫分付嘍羅:“書房端正鋪陳,大老爺行路辛苦,服侍去睡罷。”雲召來到書房,看這所書房倒也精緻,天錫也走進來,嘍羅端二杯茶進來,說:“大王爺,茶在此。”天錫道:“放在此,哥哥吃茶睡了罷。”雲召道:“兄弟請裡邊去罷。”天錫道:“哥哥,兄弟暫別過了。”說罷回進裡邊不表。

雲召坐在書房,吃茶已畢,悶悶不悅。立起身來,開窗一看,只見明月當空,銀河皎潔。雲召步出天井,對月長嘆:“我生不能報父母之仇,枉為人也!”想起夫人賈氏,悽然淚下。只得回到房中,和衣而睡。

次日天明,天錫早起,來到書房門首一看,說:“哥哥還沒起身。”等了一回,叫一聲道:“哥哥昨晚睡好否?”雲召應道:“好睡呢。”開了書房走出來。弟兄同在廳上,吃茶已畢,用過早膳,作別起身。天錫苦留不住,說道:“哥哥幾時起兵?”雲召道:“兄弟,只在一二年之間,你同焦方在此操演人馬,助為兄的一臂之力。”天錫道:“這個自然,但是一二年工夫,叫兄弟等得好不耐煩。”雲召道:“兄弟不要心焦,待愚兄去看,少不得有信來通知你的。”說罷,二人分別。天錫自回山寨,雲召取路前往。

且表那李子通。他坐鎮壽州,掌管河北一帶地方數千餘里。手下有雄兵百萬,戰將千員,各處關寨俱差兵將把守,糧草充足。因此隋文帝封他為壽州王,稱為千歲。那日早朝,兩班文武朝參已畢,侍立左右。李千歲道:“孤家想隋主楊廣弒父奸母,縊兄欺嫂,攪亂國政,荒淫無道,以致當世英雄各據一方。孤欲自立為王,不受隋制,不知眾卿以為如何?”

楊廣但逞一時樂,誰知天下起英雄。

不知眾人怎生回奏,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韓擒虎收兵復旨 程咬金窮賣柴扒

詩曰:

煬帝新登九五尊,朝儀失正用奸臣。

英雄四起干戈擾,猶逞風流不治平。

當下壽州王言未了,早見左班中閃出軍師,姓高名大材,涿州人氏,上知天文,下識地理。當殿奏道:“大王主見不差,臣夜觀星象,隋朝不過十年當滅,大王正可自立旗號。但壽州地方文武諸將之中,並無將才之人,大王必須訪一文武兼全,勇冠三軍的人,方可為帥,然後稱王未遲。”

道猶未了,只見朝門外報進來說:“啟上千歲爺,外面一員大將,匹馬單槍,口稱南陽侯伍雲召,特來求見,現在朝門候旨。”李千歲一聞傳報,心中大喜道:“原來我表弟到此,快宣進來。”手下慌忙答應,出來說道:“伍老爺,千歲宣你進去。”雲召走到殿上,口稱:“千歲,末將南陽侯伍雲召參見。”李千歲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