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是來不及了,只得右手向拍擋。馬鐵腿的一腳正踢在天山惡鬼的右手手腕。天山惡鬼“啊”了一聲,整條右臂痛麻難當,無力地向上甩去。

“馬鐵腿!”蒙昆驚呼了一聲,他剛剛在老和尚那裡吃了虧,現在卻也不敢貿然上前,只停在原處說道:“馬鐵腿,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為何助那和尚,攪我們好事?”“什麼和尚?老子沒工夫跟你們廢話,後會有期!”馬鐵腿說完,飛身一躍,竄入了旁邊的樹叢,不知去向。

天山惡鬼胡亂砍了一刀,恨恨地瞪著馬鐵腿逃去的方向。蒙昆勸道:“看來他並不知道咱們在河邊的事。讓他再多活幾天,早晚要了他的狗命!”他看了一眼正在悄悄移動的姑娘,問:“這女的怎麼辦?”

天山惡鬼顧不得再計較馬鐵腿的事,提著彎刀,朝姑娘走去。姑娘渾身顫抖,兩腿登地向後蹭挪著,撐在地上的手裡緊緊攥著那柄短劍,只是她袖子太長,幾乎看不見她手裡有東西。忽然後背撞到了樹幹,已經沒了退路。

天山惡鬼上前蹲下,右手捏住姑娘的粉腮,左手彎刀刃從姑娘的咽喉上滑過。潔白的玉頸上流出鮮紅的血,姑娘沒哼一聲便閉上了眼睛。臨死之前,她手裡的短劍插入了天山惡鬼的小腹。天山惡鬼慘叫著,丟掉彎刀,一手拔出短劍,一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姑娘這一劍扎的倒準,可惜不夠深。

其實馬鐵腿並未走遠,一直在暗中看著,見那姑娘無辜枉死,不由得心痛。

天上嘩嘩地下起雨來。天山惡鬼讓蒙昆幫他包紮了傷口,收了那柄短劍,二人便急匆匆離開了。

馬鐵腿入懷摸出從姑娘身上搶來的財物,捧在手裡看了看,心中充滿愧疚,喃喃道:“唉,俺這做的是什麼孽呀!如果不是俺半路搶劫,也許那姑娘就不會死了。佛祖,老天爺,你們若肯饒過弟子這一次,弟子一定改過自新,再也不幹那傷天害理的勾當了!”

大雨如注。蒙昆和天山惡鬼一前一後在小路上踉蹌前行。傷口浸了雨水更加疼痛,天山惡鬼腦子裡幾乎是空白的,只顧悶著頭往前撞。後面的蒙昆忽然驚喜道:“前邊有個人家,咱們去避避雨、烤烤火。”天山惡鬼抬頭見了,跌跌撞撞奔了過去。他右手捂著肚子上的傷口,左手握著彎刀,上前一腳將茅屋的房門踢開。大風揚著雨水一發灌入門中。

屋裡沒有人。天山惡鬼四處翻找可以生火的東西。蒙昆也跟了進來,一邊把門關了,一邊嘟囔道:“全溼透了,真他孃的冷!老子什麼時候遭過這種罪?!啊……啊切!”

天山惡鬼看到牆根有張破床板,對蒙昆說:“蒙昆,把那床板拆了,咱們生火烤烤。”“你怎麼不拆,非讓我……”蒙昆身體笨重,一路踉蹌走來,到現在還喘粗氣。天山惡鬼將彎刀丟在床板上,捂著肚子瞪眼說道:“你看我行麼?”蒙昆無奈,只得拿起彎刀,連劈帶砍,將床板變成了一堆劈柴,紛紛丟到天山惡鬼腳邊。

天山惡鬼又讓蒙昆點著了火,兩個人便解下身上的溼衣,丟到一邊,烤起火來。稍稍暖過來一點,天山惡鬼取出短劍,拿在手裡仔細端詳著。蒙昆見了,伸手說道:“拿來看看。”天山惡鬼看著他遲疑了一下,才把短劍遞了過去。蒙昆一邊接過短劍,一邊嘟囔:“不就一把匕首嘛,至於那麼小氣麼?”天山惡鬼直盯著蒙昆將短劍緩緩拔出。蒙昆左手抄起一根劈柴:“我來試試,看是否中用。”說著便將短劍向劈柴削去。那劈柴應聲斷出一截,飛落到火堆上。“啊!這麼快!我都沒用勁!”蒙昆簡直不敢相信,又隨手削了一下,仍然是應聲而斷,喜得他大叫:“好東西!好東西!”

“拿來!”天山惡鬼伸手向蒙昆要回。蒙昆卻只顧興奮,竟沒看在眼裡。天山惡鬼抓回蒙昆左手的劍鞘,套住劍身,一把奪了短劍,抬腳將蒙昆踹翻在地。蒙昆竟揉著前胸坐起來,悻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