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珂不好說,畢竟他沒怎麼跟姓陳那兄弟倆直接打過什麼交道,薛一戀就沒準兒了……”江陌稍微皺了下眉,顯然對於從薛一戀口中聽來的解釋說辭並不認可:“她自己解釋過,說陳佐奕曾經還真就當面問過,說她跟當年想坑他錢的人叫一個名字,但那個薛一戀有個枉死的老公,這個薛一戀什麼都沒有——她說陳佐奕信了,警惕一段時間也就沒什麼。”

“……我倒是傾向於陳佐奕知情……富安興城和盛城國際差不多,都屬於路子上有人的主兒,陳佐奕花歸花玩歸玩,能在他哥暴斃之後撐住這個企業不原地倒閉被人吞掉,純粹的草包肯定算不上,身邊人乃至枕邊人的底細不至於完完全全撒手不管。把薛一戀留在身邊,估計是想把這意圖不明的‘危險物品’擺在眼皮子底下,總好過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背後捅上一刀。雖說到底也是捱了幾刀——”顧形翻了翻筆錄證詞,端著紙質的檔案抬腳把二郎腿翹上會議桌:“剛半路出去接了個老高的電話,薛一戀殺完人沒走門啊,人從哪兒跑的?”

“儲物間。”江陌輕哼了一聲,“往酒吧後面巷子的那個半地下的儲物間。好巧不巧的有車遮擋,而且屍體被發現之前就被提早整理過,復勘現場的時候也沒發現什麼痕跡。”

顧形也哼哼笑了兩聲,向後一仰,囫圇陷在辦公靠椅裡面:“有紕漏啊……這不就擺明了宋亦珂是她同夥?”

“所以啊……編不下去了就估麼著時間差不多已經過了晌午,嚷嚷著要吃飯。”

江陌乏善可陳地抬手搓了把臉,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黃星駿接過話柄唸叨了幾句剛才在醫院急診從宋亦珂嘴裡摳出來大差不差的含糊零星,抿唇正準備反問他知不知道宋亦珂被拆卸裝修廢料砸傷的具體時間,被她隨手墊在一摞卷宗底下的手機就“嗡嗡嗡”地響震個不停。

江陌刨坑挖墳似的把手機從一團雜亂裡掏出來,瞄見來電顯示,先舉起來給她師父掃了一眼,滑動接聽貼在耳朵邊,“王嘉皓?我車在院裡不至於貼條吧?有急事?”

“百星修車店,記得吧?”電話那頭直接了當地喊了一嗓子開門見山,“違規改車拆配零件被查封之後我們不是一直在調查供貨來源嗎?掘地三尺總算找著個沒登記備案的倉庫,結果你猜怎麼著?正好發現了兩臺掛著陳佐奕名義的套牌車,就收在這個破廠房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