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部分(第4/5頁)
章節報錯
範閒目前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一點。既然不能追索到明家的具體罪證,就不可能用官面上的力量進行欺壓。江南路的官員都盯著他……如今監察院地工作,就是透過對明家商路的騷擾,以及內庫轉運司在供貨上做手腳,進一步壓縮明家地進項,讓對方的流水銀子陷入緊缺之中,只有這樣。才能夠逼迫明家繼續大舉調銀。
而手段,其實就隱在調銀之中。
“島上有多久沒有傳回訊息了?”範閒皺著眉頭,那個足以碾死明家的島事,最近卻忽然陷入了沉寂之中。
鄧子越聽出範閒的擔憂,心頭也是有些疑慮。稟道:“泉州分理處也覺得事有蹊蹺,已經派人潛上島去。大約後日便會有訊息傳回來。”
江南地大,由東海之島要傳回訊息到蘇州,需要的時間太久。範閒清楚,自己目前也只有暫時等著。
待鄧子越走後,範閒這才感覺到有些累,伸了個懶腰,行出房門,在華園中散著步。
華園雖是楊繼美的豪園,卻並沒有沾染太多鹽商地富貴氣與私鹽販賣的囂張味道,反是一味的清美雅緻,與別處宅園並無二致的淺淺流水,青青假山,層層疊嶂,行廊山亭,經由當初設計者的巧手安排,便顯出了不一樣的生命力,整個園子仿似活過來了一般,如江南青山,如西湖碧水,溫柔而清淡地包圍著園中地人們。
這種天人合一的巧手安排,毫無疑問,最能讓天一道嫡系傳人海棠姑娘最為欣賞,所以在蘇州的日子裡,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園中靜思,而沒有出去一覓江南人物風采。
所以當範閒在小湖邊看到那襲花布衣裳時,並沒有覺得意外。
“釣魚這種事情,似乎並不適合你。”
他走到湖邊坐下,比海棠略往岸上一些,二人間保持著一尺的距離,從這個角度,恰好可以看見海棠姑娘穩定不已地肩頭,還有頭上裹著的花布巾,她地身旁放著一頂很平常的草帽,黃|色的。
海棠也沒有回頭,和聲回道:“為什麼不適合?”
她手中的竹竿紋絲不動,只有竿頭點點,似乎是在向水中的魚兒們問安,並沒有夾著什麼別的意味。
範閒笑了起來,沾著青苔的雙手在自己的身邊胡亂擦了擦,說道:“釣魚也是殺生。我教你一個法子,你不放魚餌,心釣便是。”
這是他前世看小說時,那些玄妙的小說裡說玄妙的人物最喜歡玩的一種把戲。沒有料到海棠仍未回頭,也未意動,反是嘲笑道:“多無聊的事情,不用餌,難道便是不想釣?心釣……既然求的是心性,你心釣了,自
()
然便是釣了,至於釣不釣得上來,有什麼差別?”
範閒氣苦,心想自己只是想聊聊天,何至於便又整出這些虛頭巴腦的對話來?
海棠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道:“知道你這些天心不靜。要不然也一起坐坐?釣魚極能冶靜心境。”
範閒搖頭,笑道:“君子遠皰廚,更何況羅網獵叉?”
海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虛偽地傢伙。”
範閒嘿嘿一笑,往前挪了挪,誰知道臀下一滑,險些滑到了湖裡面,惹得他一陣手足慌亂,啊啊叫了起來。
湖邊有石無樹無草,除海棠姑娘外無一借力處。所以他很自然地雙手攀住了海棠的肩膀。
海棠肩頭微震,便將他的手震開,反手扣住他的腕門,幫他穩住平衡,微笑說道:“不止虛偽,連做戲都做的如此虛假,太不用心了……這世上哪有連坐都坐不穩的九品高手?”
範閒仰天長嘆道:“世人不知我,朵朵也不信我。這日子如何過得?”
海棠一翻手腕,讓他坐在自己身邊。很自然地取出身旁另一根釣竿,塞進了範閒的手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