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妃站在他的身後:“堂堂的御醫,煎服藥還要親自動手,那些小蘇拉也太不像話了。”

鄂碩忙起身行禮,卻被全妃一把托住:“這裡沒外人,你我之間還需要來這一套嗎?”鄂碩畢恭畢敬道:“鄂碩領的是皇家的俸祿,禮不可廢,有沒有人在都一樣。”全妃冷哼一聲,鄂碩繼續坐下煎藥,口中問道:“娘娘來找鄂碩有什麼事嗎?”

全妃淡然道:“沒事,就是想你了,來看看你。鄂碩,你知道嗎?這些天我老做夢,夢裡都是我們小時候的情景,我還記得那一年早春,我的扇子掉進了荷花池,你不會游泳,可還是跳下去幫我撿了,結果得了一場重病……”小時候的情景歷歷在目,只是物是人非。

鄂碩也記得,悵然嘆道:“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全妃試探地問道:“鄂碩,假如現在我的扇子又掉進河裡了,你還願意幫我去撿嗎?”

鄂碩自然心知肚明:“鄂碩隨時都願意為娘娘效命,但這一次娘娘恐怕不是掉扇子這麼簡單吧?”

“我是遇到了一個難題,不過不難解決,只要一味藥就夠了。”全妃望著他,希望他能夠再幫她一次。鄂碩置若罔聞,細心地將煎好的藥倒進碗裡,遞給全妃:“娘娘請用。”

全妃有些疑惑道:“這是煎給我的?”鄂碩回道:“清熱解毒,還有祛火的功效。”全妃搖頭:“我不懂。”

鄂碩只得明說:“娘娘剛才沒聽見我說的話嗎?煎藥火候最重要,與其費盡心機打碎別人的藥罐,倒不如多關心一下四阿哥的起居學業,把自己這鍋藥煎好,到時候就什麼都不怕了。”

全妃喃喃道:“你好像早就猜透了我的心思?我不能讓祥嬪把孩子生下來……不能給奕裕�粽餉錘齷齪Α���哉庖淮巍���

鄂碩卻打斷她:“這一次臣絕不會再給自己新增罪孽。”

全妃有些茫然:“你答應過我,會幫我的,假如你食言的話就是對我不義。”

鄂碩道:“假如臣幫了娘娘就是對皇上不忠。”

第一章 一入宮門深似海(8)

全妃忙說:“反正你早就已經不忠了,再不忠一次又如何?自古忠義不能兩全,你總要完整地保留一樣吧?”

鄂碩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內心激烈地鬥爭著。

全妃只好說:“我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知道,即使你不幫我,我還是會自己想辦法,到時候我出了事,你忍心嗎?我明天再來,希望到時候,你已經想通了。”她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藥碗,轉身離開。

承德的一間當鋪裡,安雪臣握著手中的玉簫,猶豫了老半天才將手中的玉簫遞給那當鋪的朝奉。他握著玉簫的一頭問道:“這能當多少錢?”

朝奉剛想拿起看,卻不料那端仍在安雪臣的手中。“放手,放手我才能估價。”

安雪臣有些不捨,縮了縮手,才鬆開那玉簫。朝奉仔細地看了看,說:“最多一兩銀子。”

雪臣一聽,伸手道:“我去京城要三兩銀子,只有一兩我不當了,把東西還給我。”

那朝奉眼珠子一轉,想了想:“算了算了,看你可憐,就給你三兩。”繼而對他身後的夥計喊道,“寫,破爛玉簫一支,玉色暗淡,雕工粗糙,典當紋銀三兩整——”

雪臣終於還是心中不忍,突然從朝奉手裡搶回玉簫飛快地跑了。朝奉在後面喊道:“價錢好商量。”雪臣不顧身後的叫喊,一口氣跑了老遠。街道上人來人往,他輕輕地撫摸著玉簫,忽然身後有人跑來,撞在他身上。雪臣一踉蹌,玉簫脫手而出,在地上斷成了兩截。撞他的那個人卻沒有看他,繼續向前跑。雪臣見此情景,撿起玉簫飛快地追上去。

原來撞他的那女子是奔法場去的。但見法場上落葉滿天,百姓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