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陡然一驚,一瞬間腦海裡轉過千百個念頭,不知那夥官兵到底是何意圖。細想了想杜懷瑾說過的話,並未覺得有什麼異常,似乎這事是在杜懷瑾預料之外的。

若是因為杜懷瑾遇襲一事,也不該找到福王府來,畢竟是杜懷瑾被人刺殺,而不是他主動傷人。再說,那是何等機密之事,除了杜懷瑾和阿羅,再有就是許熙和他手下的那批人,這事不會有旁人知道的。

沈紫言雖與許熙相知尚淺,也不過於七年前和空明寺中見過幾次罷了,連話也未說上幾句。可隱隱有種感覺,許熙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再說,許熙是天子近臣,一朝得志,想來也有幾分不同尋常的本事才對。這事幹系重大,許熙不可能毫無顧忌的將這事洩露出去。再加上杜懷瑾沒有將此事鬧大的意思,那阿羅自然也不可能多嘴了。

想來想去,都覺得此事頗不簡單。

福王府是何等地位,不是什麼人想闖就能闖的,就是應天府的人有什麼事找上門來,也得先遞上名帖吱個聲,斷然沒有帶兵前來拜訪的理。沈紫言這樣想著,吩咐墨書和秋水二人:“走,我們去王妃那裡看看。”

這時候杜懷瑾又不知去了何處,唯有看看福王妃那邊是怎樣的光景了。到正房時只見福王妃面沉如水的端坐在榻上,眉頭微蹙,見了她來,絲毫也沒有舒展開來,不過是淡淡點了點頭,“來了。”

沈紫言知道福王妃此刻心情不佳,也不多說話,請安問禮後就安靜的立在一旁。只聽簾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見杜懷瑜三步做兩步的跨了進來,“娘”語氣十分焦急,額頭已有一層細汗滲出。

福王妃就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沈紫言知道杜懷瑜必定有什麼事和福王妃說,所料不差,該是府外那夥官兵的事情,這事她雖然滿腹疑竇,十分好奇,可也不好杵在一旁,藉故走了出去,“我去看看早飯好了沒有。”

福王妃看著沈紫言婀娜的背影,抿了抿嘴,眼裡閃過一絲讚許。

倒真是個機靈的

林媽媽見機就帶著丫鬟婆子們下去了。

杜懷瑾這才低聲說道:“娘,問清楚了,來的是泰王手下的一個副將,姓張,剛剛從陝西回來,說是要拜訪爹和您。”福王妃冷哼了一聲,“我活了這些年,也沒有聽說過帶著兵士來拜訪別人的道理。”

福王和泰王一向不怎麼來往,更何況,泰王的身份又是那般敏感,自然是敬而遠之的好,免得惹禍上身。福王妃雖不知道泰王當日是因為什麼緣故被先皇流放到了那不毛之地,可她常年來往於宮廷之間,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種警惕,心裡也明白了八九分,那泰王定是做下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否則不會落得被流放的命運。也不至於終年不得回金陵城,這些年一直沒有和福王府來往。誰知道這次怎麼突然有副將來府上拜訪

杜懷瑜有些猶豫,“可是娘,我瞧著那張副將態度十分誠懇,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們不如”“你爹怎麼教你來著?”福王妃微微有些惱怒,“你爹當日千叮萬囑,讓我們不要和泰王扯上關係,別說是副將了,就是泰王本人來了,我們府上也是閉門不見的”

杜懷瑾被福王妃一陣說道,面上就有些訕訕然,笑道:“還是娘說的是。”福王妃見著唯唯諾諾的大兒子,眼中一黯,低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

杜懷瑜行事小心翼翼,謹慎有餘而氣度不足,耳根子又軟,旁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雖待父母孝順,待兄弟也和善,只是對於現如今的福王府來說,僅僅有溫和的性子是明顯不夠的。兩個兒子裡面,福王妃倒是更喜歡幼子杜懷瑾一些,雖喜歡在外胡鬧,可聰明機智,往往能出人意表,叫人見著就心裡歡喜。

偏愛幼子是為人父母的通病,福王妃也不以為意,只不過連福王暗中也常常嘆息杜懷瑜不夠幹練。可憐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