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等的悲哀!更何況,杜懷瑜還是福王府的世子,日後福王府的希望。

也難怪二夫人會那樣囂張,只怕在她心裡,還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一直不覺得她自己是庶子的媳婦,居然膽敢頂撞福王府的主母,她的婆婆福王妃。恐怕她心裡早當自己是世子夫人吧。

這下,所有事情都豁然開朗了。

二夫人當初為何故意撞掉大夫人的孩子,又為何要給自己下藥,全都明白了。

而真相,是這樣猝不及防,直直撞入人心裡。

只是,二夫人是否知道,就算自己和大夫人終身沒有子嗣,她也一樣不可能成為王府的女主人?無論如何,她如今的身份都只是二夫人而已。就是有朝一日,她與杜懷珪和離,杜懷瑜休棄了大夫人,他們二人也不到能在一起。

而杜懷瑜,當真會為了二夫人拋棄所有的名聲,地位和權勢嗎?

一旦這事爆開來,他們將面臨前所未有的考驗。一個是使君自有婦,一個是羅敷自有夫,無論最後結果如何。二夫人都不可能取代大夫人,成為真正的世子夫人。到底是二夫人不知道,沒想到過這一點,還是,她根本就不想去想這一點,只想要成為實際上的王爺的幕後女主人?

不管是哪一點,都叫人難以置信,無法接受。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

沈紫言對於有情人,自然是懷著一顆祝福的心,可是她不能接受不不容於世俗的私情。

長長久久的沉默。

沈紫言嘆息:“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杜懷瑾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早先我知道大哥出了金陵城,只當他是四處遊歷,沒想到他居然會和二哥一起回來,那時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了,派人去查了查”說到這裡,他悲涼的笑了起來,“紫言,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杜懷瑾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哀傷和失落,似是黃梅時節家家雨,讓人心田裡溼溼的,似乎能擰出水來。“我從小習武,偶爾有失誤的時候,被爹關在祠堂裡,那時候大哥偷偷拿著點心去看我,後來被爹發現,也打了好幾頓。我記得我十一歲那年的冬天,在祠堂裡渾身發抖,外面下著大雪,大哥披著斗篷來看我,還將自己身上的皮袍解開給我,然後我們兩個就偷偷窩在一起說話,那日我就對大哥說,日後我定會盡心盡力的輔佐他,幫他撐起這王府。大哥很開心,說要等著我長大,盼我能助他一臂之力”

說到意濃處,一滴滾燙的淚落在沈紫言的手背上,讓她心裡顫慄起來。“我一直想,大哥不是那樣的人,誰知道,我查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就越失望。從前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不知道,可是現在,事實就這樣擺在我眼前,紫言,紙包不住火,終有一日這事會顯露出去,到時候,爹和娘,會如何傷心?大嫂又會如何難過?二哥又會怎樣?”

頓了頓,哽咽著說道:“大哥是我們王府未來的當家人,爹今日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大哥打下基業,大哥如此,我們福王府,又會如何?”沈紫言怔怔的看著自己手背上的那滴淚,心裡酸酸的。自己知道這件事情,尚且如此難受,杜懷瑾是杜懷瑜的親弟弟,還是對他寄予厚望的親弟弟,一夕之間,那種信任轟然倒塌,他心裡,一定比鈍刀害肉更心痛。

沈紫言就翻過身,緊緊抱住了杜懷瑾,頭重重的埋入他懷中,“三郎,事情總會有法子的,你不如先去找大哥談一談,讓他懸崖勒馬也好啊。”杜懷懂深深的嘆了口氣,“紫言,你不清楚我大哥的性子,他執拗起來,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你不試試,如何知道?”沈紫言溫聲勸道:“說不定大哥聽了你的勸,從此和二嫂斷了往來也說不準呢。”

杜懷瑾唇邊溢位了一絲苦笑,“若真是能斷,又如何會追到山西去?”沈紫言頓